可不想,运气一向肆意翻弄着她本就不幸的人生。
一日,姜允来府诊脉。
林七许眼睑微垂,道:“她曾是好人家的女儿,可惜世事多变,展转反侧地流落于京都,被人牙子卖进府中。”
娘亲?摄政王不由得想起那歇斯底里的赵氏,这段光阴,林言轩回京,很多同僚应酬,上峰赐宴。自有人赠他一妾,不到三天,便有风声传出,被赵氏活活打死了。
王妃望向纱窗外的娇花,又屏退无关人等,终问出了内心话:“姜mm,你内心是如何想的。摆布你那未婚夫已不在人间,你也曾说他盼你过得好,莫要孤苦无依。王爷嘴上不说,多少有些顾虑你们母子三人。”
幸亏姜允最听他话,他仰起家躯,伤口崩裂,忍着钻心的疼,对她一字一句道。
姜允几不成置信地颤抖了一下,几乎摔了茶盏。
蔡嬷嬷笑容满面地送了送姜允,摄政王渐渐品着一块山药糕,心念一起,道:“听母妃提及过,你颇通医术,未曾想,倒是比府内的医官另有本领。”
王妃凝睇着她那样和顺又怀恋不已的神情,恍若大家间再无他顾,不得已撤销了动机,这模样心有他属的女人进府,不啻于一顶活生生的绿帽子压在王府头顶。
姜允如有所思,眸色渐渐加深:“她既是女儿家,莫非家中世代行医,不然缘何如许好的医术?”
他的母亲,便是一着不慎,沦落到最悲惨的地步。
对榻前痛哭不止的姜允,那样斑斓和顺,那样仁慈荏弱。
林七许陪坐于侧,轻摇着一把水墨画儿的团扇,悄悄一笑:“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多是娘亲传予我的。”
怎敌世道无情,民气诡谲。
可姜允回月氏后,脾气突变,手腕通天,一心想为亡夫报仇。多年运营,构造算尽,现手握月氏数十万兵马,权益光辉,阵容如日中天。那里等闲能动之人。
姜允,若你还念着我养你辛苦十年,教你读书明理,护你安然无虞。便记着,若此生嫁予别人,也要风风景光,三媒六聘,莫要沦落为妾,平生做小伏低,悲苦凄徨。
心神刹时震惊。
内敛,低调,而压抑。
王妃成心撩开话题,收回方才施针的右臂,偶然道:“我那日痛得几欲昏死畴昔,但略有映象,到底一针针地扎在我身上的,又不是木偶,想不记得都不可。和你这些日子的针法手势,很有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