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淡淡地说:“做女儿的想要孝敬父母,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你公公把人赶出了府,你做儿媳妇的,陪房却把人接走安设下来了,叫人晓得,会如何说你?你也该有个分寸才是。底下人不听管束,自作主张,你就好好敲打敲打,免得养出白眼狼来,为你招了祸,还不奉告你,叫你没得防备。”
秦仲海与秦叔涛走了出去,都是一副满头大汗、筋疲力尽的模样。姚氏与闵氏赶紧迎上去,嘘寒问暖一番。兄弟俩不约而同地摇了点头,各自往两旁的交椅上坐了。姚氏踌躇了一下,坐在了丈夫的动手。闵氏也是如此。
许氏一听就晓得她的言下之意了:“如何?伽南的家人在你那儿?”
姚氏道:“先前伽南嬷嬷的事……虽说皇上已经罚过侯爷了,因为三叔的干系,从轻发落,却不晓得皇上内心是不是还生着气?伽南嬷嬷固然没了,但她的家人还在。先前侯爷虽把人撵出府去了,但传闻他们在京中也有亲朋可投奔,倒也式微到流落街头的境地。可万一皇上心中还记恨着伽南嬷嬷,会不会迁怒到他们身上?”
许氏面带讽刺地问:“侯爷总算温馨下来了?”
秦仲海瞪大了双眼:“你如何没跟我说?!”
姚氏抬眼偷偷打量了一下婆婆、丈夫与小叔子等人的神采,感觉这是个插话的好机会,便大着胆量道:“夫人,媳妇儿有一件担忧的事,想问问夫人,不知要不要紧。”
许氏点点头。小儿子能有这个憬悟,就是功德。她倒不会制止儿子们有事求到秦柏面前,依秦柏的本心,能保下秦松,天然也是但愿秦家今后能越来越好的。如果因他们死要面子,有难处也不去求秦柏,今后出了事,秦柏定会活力难过。当然,三房如有需求用到长房的处所,长房也会竭尽所能的。一家人,自当守望互助,才是畅旺之兆。秦松不明白这一点,其别人明白就够了。
姚氏干笑:“实在是我先前也不知情。传闻以后,我也吓了一跳呢。”她心下微微发虚,不敢说她是故意要密查天子与东宫嫌弃公公的本相,从念慧庵那边得不到成果,只好把主张打到伽南的家人身上,才把人安排到庄子上去的。可惜还没来得及鞠问,答案就公开了,她也是出了一身盗汗,千万想不到是如许的事!
秦仲海与秦叔涛都纷繁应是。因为亲生父亲不靠谱的干系,他们从小没少刻苦头,幸亏母亲许氏撑得住,又亲身教诲他们事理,他们才长成了现在的模样,没有成为纨绔,也不象堂兄秦伯复那般偏执。今后能有多一名长辈支撑,他们想必也能轻松些了吧?特别父亲现在被圣上罚了禁足,只能在家读书了,能让他们省好多力量呢。这么想想,前程都变得光亮起来。
许氏歪坐在松风堂正屋的太师椅上,面上掩不住倦怠之色。姚氏与闵氏两个儿媳妇谨慎翼翼地立在一旁奉侍,一个给她倒了杯热茶,另一个轻声问她是否需求叫丫头来捶捶腿。
姚氏不敢多说甚么,低头应“是”。
秦叔涛笑嘻嘻地说:“母亲放心,我哪儿会连这点分寸都不晓得呀?不过是开开打趣罢了。我与三叔也不熟,除非碰到要紧大事,不然也不美意义开口不是?”
许氏欣喜地看着两个儿子:“你们兄弟能这么想就好了。我也没想过你们三叔真会救侯爷一命。他为人刻薄,你们本来就该多敬他一些。你们父亲胡涂,我早对他死了心,且由得他跟姨娘通房们混闹去吧,反正他本来也干不了甚么闲事!但你们兄弟今后碰到甚么疑问之事,需得就教长辈的,无妨去问问你们三叔。他才学品德都是没得挑的,又有圣眷在身。他若情愿看顾你们,便是你们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