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坐稳了,披好了棉袄,才看了虎嬷嬷一眼:“把张妈和翠儿叫出去。”虎嬷嬷回声走到外间的门边,掀起门帘:“出去吧。”
谁能想到,翠儿会笨拙地当着桑姐儿的面跟张妈吵架,不但把桑姐儿触怒了,还把事情闹到牛氏跟前?最笨拙的是,她还把何氏给拖下水了,口口声声叫着“二奶奶”,又几次看向西厢的方向,这是恐怕牛氏不晓得,她是受了何氏教唆么?
泰生嫂子心下又一次嘭嘭跳得缓慢:“奶奶的意义是……是……”老天爷!她可向来没做过牵涉性命的事!
牛氏啐了一口,沙哑着声音扬声道:“你尽管嚷!看你的二奶奶会不会为你说半句好话!猪油蒙了心的蠢东西!你的二奶奶不就是仗着给我们老秦家生了个儿子吗?有甚么了不起?老娘还生了两个呢!”
西厢仍旧半点动静都没有。
可牛氏却大大出乎秦含真料想以外。
“蠢货!”何氏忿忿地骂了一句,差点儿没把手里的茶碗给摔了。只是担忧摔碗的声响会轰动了正屋,才恨恨地将茶碗放回炕桌上。
秦含真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遇,就说:“晓得的,我和奶娘想起娘没了,正悲伤呢,翠儿出去了,看到就开端骂,说奶娘不该胡说八道,叫我不要记取之前的事了,今后我还要靠二叔二婶赡养呢,不该获咎二婶。她还说,要去二婶那边告状,把奶娘和浑哥儿赶出去。我听了活力,说奶娘是我们大房的人,二婶还管不着她。翠儿却说,二婶生了梓哥儿,是秦家的独苗苗,今后这个家是二婶来当的,连我都要看二婶的神采,更何况是奶娘呢?”
何氏看她这模样,就晓得她怕了,不屑地啐她一口:“没用的东西!”又开端感喟,“我哥哥甚么时候才气返来?现在想有个可靠的人办点事,都找不到!”
何氏咬牙切齿地对泰生嫂子说:“这丫头不能用了,事事希冀不上,还要拖后腿,本日一过,就早些想体例打发了她吧!”
虎嬷嬷见她不肯进门,没好气地喝她一句:“磨蹭甚么呢?还不快出去,太太等着问你话呢!”
牛氏沉下脸来,问坐在炕边的秦含真:“桑姐儿,你奶娘如何跟翠儿闹起来了?你晓得吗?”
虎嬷嬷放下帘子,就走回到里间炕边站着,帮牛氏问话。这时候,西厢那边才有一扇木窗开了一丝缝儿,有人往这头张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