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愣了愣,她觉得那不过是一锤子的买卖,莫非还要不断到桑姐儿跟前晃么?虽说是二奶奶何氏叮咛的差事,可她来西厢少了,赏钱天然也就少了,她感觉本身吃了亏。
翠儿出了大房的东厢,就立即收敛了那张牙舞爪的模样,谨慎地朝正屋方向看了一眼,见没有动静,就确信本身方才说的话没有让正屋里的人闻声。她嘴边扬起一个对劲的笑,三步并作两步,敏捷穿过全部院子,进了西配房的南屋。
何氏又瞥了那仆妇一眼,后者便笑着上前拉住翠儿的手道:“女人的事,我们奶奶从没忘过,女人尽管放心就是。只是……我们奶奶叮咛的差事,女人也得办好才行。女人整天到我们西厢来,当然是一片诚恳,可上头另有老爷太太,看着未免会多想。女人有空,无妨多到二姐儿面前说说我们奶奶的好话,免得张妈阿谁老货又在二姐儿跟前教唆。”
秦含真脑补了很多本身将来能够会有的悲惨报酬,内心不由得泪流成河。
翠儿大喜,再次弯下腰去:“谢二奶奶!”
张妈听不出来了,推了那丫头一把:“翠儿,你这是睁眼说瞎话!我们姐儿怎会是不慎摔了一跤?清楚是章姐儿推了我们姐儿一把,我们姐儿才摔坏了头。人都差点儿没命了,大奶奶还上了吊,这还叫小打小闹,让姐儿别计算?你既然一心冲着二房的官老爷官太太去,不现在儿就跟老爷太太禀明,也免得委曲你服侍姐儿了。”
丈夫死了,没有儿子,独生女儿被二房害得也将近死了,固然公婆都不胡涂,但二房具有秦家第三代独一的男丁,看在孩子面上,他的生母何氏不会遭到太峻厉的奖惩,而真正伤害到女儿的凶手章姐儿又是九岁的孩子,打不得,杀不得,人还跑了。关氏一肚子怨气无处发,何氏又光棍地一点儿大要工夫都不肯做,摆出个有恃无恐的模样,乃至还想要倒打一耙。想也晓得,将来如果公婆归天了,关氏无人可依,要在妯娌手底下讨糊口,那日子还能过吗?与其到时候刻苦,还不如去死一死,起码不消眼睁睁看着女儿断气了。
何氏脸上暴露一个浅浅的笑:“做得好,辛苦了。”她看了那穿戴青色比甲的仆妇一眼,后者立即从袖里取出个绿绸面的荷包,扔给了翠儿。
翠儿满脸堆笑地上前行了个礼:“二奶奶,您叮咛的事,小的都办好了。张妈那老货定被恐吓得今后再不敢胡说八道的。”
翠儿见她如许,倒对劲起来:“我说得没错吧?你这蠢货公然想不到这些。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二奶奶把大姐儿和梓哥儿送走这么多天了,一向说病着,整天不出屋子,你看老爷太太有端庄计算过没有?太太是骂过几次,可也就是嘴上说说,她是打过二奶奶,还是说过要二爷把二奶奶休了呀?十足都没有!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老爷太太就是不筹算计算了。二爷是老爷太太的亲生儿子,梓哥儿也是他们的亲孙子,此后还得希冀他们担当秦家香火呢。难不成真要为了我们姐儿一个没爹没娘的女娃娃,让二爷没了老婆,让梓哥儿没了娘?再偏疼的爹娘,也没这么个偏疼法的。”
张妈猛地站起家来:“赶出去?你要对我浑哥儿做甚么?老爷不会承诺的!”
南屋里住的恰是二奶奶何氏。她正半躺在炕上,背后靠着引枕,炕几上燃着熏香,一个丫头拿着美人拳替她悄悄敲打着双腿。炕尾坐着个穿青色比甲的仆妇,二十多岁年纪,长着吊梢眉尖下巴,抬高了声音与何氏说着话,见翠儿进门,才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