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不承诺,主簿家的令媛见怪下来,关家要如何应对?别看那不过是个主簿家的闺女,一样获咎不得。关家只要归天的关老爷子有秀才功名,关大舅还是个白身,虽说书院教过很多读书人,但真正有出息的孩子,都是送到秦老先生那边后才调|教出来的。关家靠着秦家这门姻亲,在县衙众位大人面前,另有几分薄面。但关家向来不敢拿大,不会因为别人给关家面子,就真觉得本身能跟人平起平坐了。
本来主簿娘子常日在后衙糊口,无聊的时候,偶尔会叫个卖花的婆子来解闷,不但能买些脂粉荷包,针头线脑,也可探听街头巷尾的八卦。若赶上不平之事,还会奉告丈夫,叫他带了公差去惩戒好人,救济贫弱鳏寡。
主簿娘子就对丈夫道:“俗话说得好,捉奸捉双,捉贼拿赃。现在秦大奶奶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管这流言是真是假,只要吴监生不肯承认,我们都不好再说甚么。只是关家家声不正,我就不能让家里的孩子再上关家的门。秦家媳妇不守端方,也不知门禁是否森严。老爷总说,要让儿子拜秦老先生为师,我却感觉这一定是好主张。”
关芸娘眼圈一红,哽咽着道:“我没甚么大病,过几日就好了,感谢你们女人惦记取。过几天她有空,再来看我呀。我畴前还嫌她冷酷,可日久见民气,现在满县城里也就只要她至心待我了。”
主簿顿了一顿,眼中精光一闪,微浅笑道:“当然要让他去了。我们不但不能冷淡秦家,还要卖秦家与吴监生一个大大的情面!”
丫头顿了一顿:“我们女人已经定了婚事,这些日子一向在家做针线,不风雅便出门。但我们女民气里一向惦记取女人,不然也不会打发我来探病了。”
吴少英的仆妇恰好领着那丫头过来禀报:“主簿家的蜜斯打发丫头来看二女人,担忧二女人的病情,说若不能见上一面,不管如何都不能放下心。”
主簿令媛道:“即便真有甚么内幕,也一定就象流言中说的那样。娘,我们还是当作不晓得的好。”
这时候,主簿过来了,听到女儿的话尾,有些惊奇地进屋问:“谁迟误学业了?甚么要悔怨?你们母女俩在说甚么呢?”
到了这份上,关舅母还能说甚么?主簿家的太太和蜜斯以势相逼,小小的关家又怎敢回绝?她只能承诺下来了。
关芸娘有气有力地说些“病着,实在下不了床,有失礼处还望包涵”的套话,慑于母亲与哥哥嫂子之前的威胁,她是半个字都不敢多说,但神态间还是暴露了不满的。
她不晓得,主簿一家出了关家,回到县衙后衙家中,主簿娘子立即就叫了女儿与她的丫头到本身房中细问,听丫头说完见关芸娘的详细经过后,她便堕入了深思。
邻路的事不必关舅母去做,吴少英找来的仆妇聪明有眼色,立即号召起了丫头,两人一前一后去了西配房。同时有另一名仆妇抢先一步去南屋报信,趁便把门上挂的那把锁给去了,免得叫主簿家的人瞥见,心中生疑。
主簿令媛把丫头打发走,小声问:“娘,如何办?芸姐姐那边甚么都问不出来,我们如何晓得那流言是真是假呢?”
他娘子忙道:“如果故意人编排,又是图甚么?何况,那婆子不成靠,关氏的亲妹子总不会扯谎吧?无缘无端,她为甚么要狐疑自家亲姐与表哥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