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神爷!」高月再不迷惑,放口失声惊呼。
好不轻易退席的端木老爷子,与盖聂、赵楠阳并列长官,如此一来,长官上四个坐位只空了一个。荆天明耳入耳着三人酬酢,独自胡思乱想,一会儿想,这端木老爷子腰间竟系着一把木剑,想来必将武功奇佳;一会儿看着那空位又想,不知另有哪位武林前辈尚未到达。他正乱想间,那唱名的儒家弟子却又结结巴巴的喊将起来,「威震……统帅……墨家路枕浪与其弟子苏北海、方更泪、花升将、杜令飞、秦照等人,到!」喊完最后一批到达的人以后,那名弟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倒是说话啊。烦死人了。」高月不耐烦了起来,一顿脚,扯着他的耳朵叫道:「到——底——是——为——什——么?」
「这位大嫂,出远门啊?」高月看着他们身上背着承担,笑着出声号召。那妇人满脸皆是惧色,睁大了眼东张西望,伸开了口却发不出声音来。那猎户胆色稍壮,高低打量面前的陌生人,挥手道:「狼神爷要来啦。你们还是快走吧。」
「呼,终究到桂陵城了。」踏进桂陵城门以后,项羽惨白的脸上总算暴露一点生机,叹了口气道。荆天明并不回话,只是望着熙来攘往、万头攒动的都会街道,他的目光逗留在每一小我的脸上。急仓促、慌乱乱的人群中有筹办作战的军士、有面带错愕的行商走狗、有款著大包小包筹办逃往临淄的小孩妇女……甚么样的人全有,只是没有高月。
荆天明惑于面前所见,连湖水浸湿了他的靴子都不自发,一时候没法辩白,是这片镜泊美呢?还是那名女子更美?
「臭包子,你有苦衷啊?」高月终究忍不住了,突破葫芦问道。
他正觉迷惑,忽见右火线独独一座茅草屋前,一名中年猎户用绳拽着一头不肯走的黄羊,那猎户斥声连连,硬是将羊给拴在了门口。那男人拴好了羊,从老婆手中接过娃儿抱着,一家三口对那黄羊行了个礼,放脚要走,俄然见到荆天明一行人过来,神情大异。
那女子却不知有人,怡然得意的梳理完一头长发,伸展左足,脱去鞋袜,用足尖玩皮的轻点水面,每一次她的趾间触及湖水,都伴跟着银铃般的笑声。
「徐让?」荆天明摇点头道:「没见到甚么徐让。这里只要我和我这位受伤的兄弟。」荆天明一指昏倒不醒的项羽说道:「费事婆婆将他载走,长辈另有一名朋友沦陷于狼群当中,非得去救不成。」
「嗷——呜——嗷——呜——嗷嗷——呜呜呜呜呜……」月圆狼嚎,乃是千古通理。那长呜续续然如白练不竭,轻似春雨敲窗,重如轰山夏雷,缓时犹枫红漫地,急处若松江破冰;那低吠哀哀然同千古奇恨,伤时五内俱沸,痛如刨目剜心,回想刻气为之结,欲忘时却哪有能忘之时。
众狼吃完肉块,个个调转头来,直直盯着面前三个活人。项羽急中生智,一把将烤羊的架子拉倒,随即向外跳开。众狼毫不分辩又是一阵抢食。荆天明得此空地一把抱住高月,奔向四周独一的一棵矮树,无法那树生得肥大,仅能支撑得一人重量,荆天明毫不踌躇便将高月推上树去。
好神骏的一匹马!只见它跑时加快,四蹄如不沾地,飞将起来,顿时将狼群远远甩在前面。荆天明见那搭客脱难,轻呼了一口气。岂料那马将狼群拖开一段间隔以后,竟然停足不跑,在路中踩起碎步、蹶足摆尾,状若顽童,仿佛在戏弄身后狼群似的。眼看狼群越靠越近,那马仍作落拓状,只是不奔。待到一狼冲到它身后张嘴要咬,那马才发力前冲,这一跑仿佛天上流星,不但再度将狼群抛在一里开外,还飞窜过荆天明与项羽两人所待的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