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世人走到臧皇后凤辇前, 却见绿波等在那边, 一见沈令嘉过来, 恭恭敬敬含笑行了个礼:“小主,皇后娘娘带着罗采女、班少使等几位小主在常太后那边闲话呢。”
常太后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有理。”还是是不大放在心上的模样。
沈令嘉也是个有脸面的妃嫔, 大家都晓得她的奴婢才与罗采女的奴婢在膳房有了龃龉, 特别她现在这么大张旗鼓地带着个脸上犹有掌印的奴婢一起往臧皇后凤辇去,统统人都在暗自瞧着这一场风波要如何停歇。
臧皇后道:“是阿罗之母窦氏,按说再过几个月,等阿罗要生了的时候就该给窦掌苑封个敕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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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嘉一扬眉毛:“如何,罗采女没叫那脸上有掌印的如华归去,换个脸面洁净的来?”
沈令嘉仓猝推让道:“妾年幼德薄,何敢让院使替妾望闻问切呢?”院使是太病院第一人,向来是奉侍天子的,只是今上孝敬母后,是以两宫太后想要叫院使去瞧一瞧也是常有的事,并不为人所诟病。只是就连臧皇后也没用过几次的人,沈令嘉如何敢大剌剌地就用了?是以只得推让。
臧皇后却按着她的肩膀道:“事急从权,你这些日子一向有些呕吐,我也狐疑你是有了呢。”
那小宫女便行了个礼,口中笑道:“奴婢鹦哥,小主有甚么叮咛?”沈令嘉便晓得这是长秋宫服侍鸟雀的宫女了。
沈令嘉做好了被人告状的心机筹办,却不晓得本身的仇家是个这么粗鄙无礼的人:她刚一进常太后凤辇,如华就哭着扑出来,将本身脸上的掌印揭示给常太后看,希冀常太后为自家那被人欺负了的小主做主。
绿波笑道:“人来疯!常日里装得个木头样儿,人给你两份脸面便燥起来了!”
绿波便不再多说了,只转归去与鹦哥道:“给你房里那几个都分分,别惹人眼红。”
臧皇后忙道:“母后身材不适?”
臧皇后应道:“是。”
沈令嘉心知臧皇后是个刚烈的人,最讨厌一点主意都没有的女人,是以心下一松:“我晓得了,这就去。”
绿波便一指常太后凤辇方位,二人又道一回别,各自散了。
常太后迷惑道:“窦掌苑?”
常太后也仿佛没瞥见如华那唱念做打的好戏似的,点点头道:“起来吧。”
罗幼君却非常惭愧道:“我没能管束好宫人,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秀士姐姐添了这么多费事,是我的不是。”说着便要请罪。
常太后便点点头,道:“这么说来,窦氏想是惊骇阿罗年幼不知事,特地挑了个傻子来奉侍了?”
沈令嘉笑道:“礼不成废,该有的高低尊卑是要有的。”
臧皇后亦道:“起来吧,自家人,又是出门在外,不消这么多礼了。”
常太后就打了个哈欠道:“那么皇后去办吧。”
常太后笑道:“如何,你来哀家这里,竟是酒徒之意不在酒不成?”
常太后便笑道:“既然这丫头犯了错,那就按着宫规来办吧,诽谤妃嫔、索要财物、鼓噪喝闹、殴打宫人,你是办惯了这个的,天然还是你去办。”
卫秀代答道:“娘娘早上叫随行太医下晌过来。”
臧皇后解释道:“她们司苑司的向来在花房里不见天日,上那里闻声‘奴婢笨拙扳连主子’的消息去呢?”
如华瞧着不好,却大声呼道:“奴婢是窦掌苑亲身送到采女身边的,求娘娘饶命!”
绿波苦笑道:“这一回罗采女出来倒是带着两个侍女在身边,只是采女份例上人也少,不过两小我罢了,够干甚么使的?那如华千百种说辞,说多两小我在采女身边好照顾,说得罗采女心软,就没叫她归去。皇后娘娘瞧着有些活力,就没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