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她坐着的德妃也跪下讨情道:“臣妾也感觉此事原不过是一桩曲解,太子微服出巡世子又从未进京那里认得?所谓不知者不罪路遇能人明哲保身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她转头瞧了眼李嘉懿不无怜悯的说道:“世子身子不便,怎能是那些刺客的敌手?”
“大胆!”杨熠忍无可忍怒喝一声,剑眉倒竖目中直欲喷出火来,“圣驾面前也敢如许胡说八道倒置吵嘴,可见常日里你们有多胆小包天目无国法!”他手指着司徒凝冰却将李嘉懿也骂了出来。
李嘉懿捋着鬓边的一缕垂发,幽幽道:“怨有何用?谁叫我们获咎了太子。这天下事杨家的天下触怒了将来的仆人,哪另有我等立锥之地?”欣然轻叹一声似是有无穷悔意,“早知如此,我便该不吝性命拼着残废之身与那些丧芥蒂狂的刺客一斗,也能搏个忠勇之名。”
“我就是比你会装,如何着?”司徒凝冰暗中撇了撇嘴面上倒是装出震惊的神采朝声音的来源瞧去,然后恰到好处的失声惊呼:“如何是你?!”在场之人除了杨熠对她早有成见,李嘉懿又晓得内幕外无人不信赖她之前绝对不晓得杨熠的身份。
司徒凝冰就跟没瞧见似的还是端端方正的施礼,天子严肃的声音重新顶上传来,“听太子说你与安国公世子在江南的时候与他有些曲解?”
天子冷峻的面庞上牵出一丝笑意,这笑意也如寒天腊月里打在脸上的冰霜一样酷寒,让人忍不住发颤,“你觉得朕不敢杀你么?”
一进内殿,司徒凝冰一面施礼一面悄悄将四周环顾了一遍,天子坐在正南面的赤金盘龙座椅上,摆布两边分坐着三位宫装美人该当是宫中位分较高的嫔妃,从坐着的位置上来看右手边的该当是位份最高的李贵妃,身后立着太子的想来该当是他的生母萧淑妃,紧挨着贵妃的该当是魏王生母陈德妃,丹犀之下是本身的父亲司徒信,正一脸严峻的瞧着她使眼色。
司徒凝冰适时地幽叹一声,淡然道:“欲加上罪何患无辞?李公子,你我当日势如水火,想不到明天却要共赴鬼域,这也算是一种缘分罢。”
司徒凝冰嗤笑一声,挖苦道:“方才李公子还说我天真,我瞧天真的是你才对,你觉得拼却一死便能得忠勇之名么?”她摇一点头,百合髻上的金丝瓒珠步摇垂下的长长璎珞伶仃作响,语声亦是清泠泠的:“没将你当作刺客的翅膀已是祖上积善。”
“皇上!”右首的贵妃俄然出声,一向沉寂如水的她终禁不住花容失容,仓猝跪下道:“嘉懿年纪尚轻不免有些浮滑不知天高地厚,求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宽恕他这一回。”
天子蹙眉深思非常难堪的模样,冷不防一小我俄然说道:“大将军的确是教女无方,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天真。”说话的是坐在轮椅上的李嘉懿,因着身材的原因即便在君前他也是端坐如仪,好似一个旁观者普通冷眼瞧着这场以他与司徒凝冰为配角的戏,现在司徒凝冰已将收场唱完接下来就轮到他演出了。收场唱的极好他天然不能落了人后以是一上场便一鸣惊人。他的目光超出世人笔挺的瞧向高高在上的天子,不卑不亢道:“袖手旁观又如何还不是如我这般秋后算账?”兀自把玩动手中的折扇讽刺道:“救,也是罪。不救,也是罪。摆布是一死罢了。”
“哼!好一个明示,你倒是会装!”天子没说话杨熠已经忍不住了。
“太子!”天子也感觉本身儿子的假定太荒唐,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瞧着司徒凝冰暖和道:“你可有辩白?”语气很有偏袒之意。
若非君前司徒凝冰真要为他击节喝采,这话说的极标致既光亮正大的拍了天子的马屁又不着陈迹的骂了杨熠,妙就妙在统统人都听得懂却没法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