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信本来心中恼火听了她这轻描淡写的语气,不由笑了,“你倒是说说看如何捉弄归去?”
司徒信坐在书案后的紫檀木圈椅上,中间侍立着宗子司徒霁华。司徒凝冰垂首立在书案前就像个被先生考校学问的门生。
司徒信不敢往下想了,他现在倒觉着有些对不起本来瞧不上的亲家了,李家内宅原就有些不承平,自家闺女若再插上一脚,也不知李家表弟招不抵挡得住?忽又感慨天意弄人,如果小女儿跟小儿子掉个个该多好!宗子老成慎重袭爵持家他自是不消担忧的,小儿子聪明机灵又有家属帮衬着何愁挣不下一番家业!纵使美中不敷小女儿面貌上有些缺点,性子天真恶劣了些有两个得力的兄长在背后撑腰这辈子也没甚么可担忧的了。恰好天不遂人愿,女强子弱,小儿子不争气,小女儿却聪明过分,也不知是福是祸?
“德妃的眼线何止宫中,就是我们府里也式微下。”
“爹爹别活力了,如果觉着不甘心更加捉弄归去就是了。”司徒凝冰实在不感觉这是甚么大事儿,世上聪明人那么多,不免一个不谨慎便着了道,只要没丢了性命又不是蠢得无药可救,迟早会有翻盘的时候,何必计算一时的得失?
司徒凝冰感觉话既说到这个份上了干脆说个清楚也免得自家兄长白搭工夫,便美意提示道:“旁人我不晓得,不过我身边倒有一个德妃的细作,兄长要查无妨从她动手。”
“何必如此费事?大哥莫要忘了当年赤壁之战蒋干和二蔡这几个细作但是功不成没。”相较于父兄她但是安静多了,不就是几个细作么?别人的棋子她用起来更顺手。
司徒霁华慎重的点头,“是!父亲放心。”
经她这么一提司徒霁华才蓦地想起自家这妹子自幼就对事物有一种质疑精力,小时候他给二弟讲授伊尹放太甲于桐宫的典故,小妹刚巧在一旁闻声了,睁着一双吵嘴清楚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本身,软软糯糯的声音却针针见血,“既然太甲如此荒淫无道为何不干脆废了再另立明主?臣代君职难道僭越?商朝王室竟无人反对么……?”连续串的题目竟叫他无言以对,闹到最后他二弟没教诲成反被mm给教诲了,更糟糕的是二弟原就不爱读书经此一役整天把“尽信书不如无书,书上所言未可全信……”如此挂在嘴上,连续气走了几十个先生,今后完整弃文习武。
“玉荷。”司徒凝冰直截了当。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司徒霁华有些怔愣,细细考虑过后不由赞叹,“德妃公然短长,不但手腕了得更深谙攻心之术!”当年司徒凝冰重伤离家以后司徒夫人便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整日思念担忧女儿,这个时候刚巧在去慈光寺上香祈福的路上碰到了饿昏在路边的小孤女,思及女儿司徒夫人没有细想就将那小孤女带回了府中,不止悉心顾问还取名玉荷将她留在了身边。这十年来,玉荷名为奴婢实际上倒是半个蜜斯,府中高低的主子对她都恭敬有加。更兼她入府之时司徒霁华年纪尚幼没那么多心机,司徒信又刚巧去了漠北军中,司徒府高低竟无一人思疑过玉荷的来源!
“仅是如此?”司徒霁华较着不信。
司徒信沉吟了半晌俄然昂首瞧着司徒凝冰,“你看齐王此人如何?”东宫之事太子遭了秧但齐王却古迹般的立了大功,本来不起眼的皇子一夜之间成为了忠孝节义的典范,他一时也瞧不清这究竟是天意还是报酬?
“父亲息怒,明日儿子就命人将府中彻查一遍定要将那可疑之人都给揪出来!”司徒霁华也是心中有气,夙来暖和的面庞现在也透出了几分凌厉。
“岂有此理!我父子竟然被人捉弄至此!”司徒信也是晓得玉荷的,老婆身边第一得力的大丫环每天在他眼皮底下闲逛他竟然没发明她是德妃的细作!这事儿要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