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瑾瑜点头道：“我只需你多加一条军规：小刀不管杀了谁，都不予究查！只要你能承诺，从明天开端她便是你宣府三卫的密探，只向你一人陈述。”
裴绪庆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紧眉头好一阵思考：“……这是何意？”
说着，她啐了一口，扬催促马而去。
宁夏卫，极乐宫。
宣府守军跟鞑靼开战时，碰到无家可归的流民，凡是会留下男人放逐，女子则志愿抓阄配为军眷，随军做些洗衣烧饭的杂活——若不是赶上枢密院招募女官，她说不定也早就成了个浅显的军眷。
“那她在你枢密院里，也能随便杀人吗？”
长平公主回到正殿，开端翻看各处所送来的奏报。
却没想到，枢密院都已经垮台那么多年了，仍然是挖不动的铁墙角？
瑾瑜苦笑，想了想，说道：“老话说‘贼过如梳，兵过如篦’。我初到宁夏的时候，匪贼来了就杀人放火、抢粮食祸害女人；厥后官军来了，杀人放火倒是少了，但抢粮食祸害女人倒是还是——对女人来讲，这些男人有甚么辨别呢？管他谁的国谁的家，归正住的屋、耕的田也都不是本身的，每天也一样是担惊受怕。”
这才是杨羡眼下最体贴的题目，她却始终只字不提。
杨羡却淡淡道：“皆是臣子的本分，理应恪失职守。”
瑾瑜笑了：“当然！她是宣府一带的最高军情官，天然是有生杀大权的，能够先斩后奏。”
军情对于军队来讲相称首要。看来裴绪庆这回是下定了决计，下血本也得把小刀给挖走。
“无他，同工同酬罢了。”
小小的宁夏卫，八年间就生长成丝绸之路上最大的贸易关键和中转站。这类成绩，朝廷的封疆大吏就算花上十几二十年也做不到——
裴绪庆在顿时一揖，诚心道：“还请郡主见教！”
“体味，体味。”
午膳过后，长平公主带杨首辅去卫所各处转了转。到处都有热烈的集市，满眼充沛的物质，一片繁华，次序井然。
裴绪庆一脸震惊：“就算信赖，也该有个限度吧？”
氛围有些难堪，瑾瑜干咳一声，安抚道：“枢密院的女官，特别军情司的，本领越大脾气就越大，裴总兵包涵。”
瑾瑜知他并非是出于私心，微微一笑道：“阿姨也但愿底下的女官们都能有个好归宿。我晓得裴总兵是个讲信义之人，将来定会善待她，但是她真正想要的，你给不了。”
“你的‘限度’，就是她的天花板。”瑾瑜当真说道：“你把她装进笼子里，那她还如何发挥能为？而我们枢密院最大的上风，就是不设限。”
瑾瑜晓得他怂了，也不道破，微微一笑说道：“不是我说句狂话：女官们向来不嗜酒不爱赌不好色，也不贪财不好斗不祸害百姓——如果西北边军都能做到她们那样，天下早就承平了。”
裴绪庆擦盗汗。
一双治军理国的手，现在只用来算计巴掌大一块处所的课税赋税，委实是大材小用；而以她的聪明，到底会向朝廷提出如何的要求？
他很清楚长平公主的才调。
瑾瑜说道：“做密探的，就必须获得下属百分百的信赖。如果你做不到，那我恐怕就不能把她交给你。”
“这……你得容我想想。”
裴庆绪内心感喟，却又不甘心，口中啧啧道：“也不知枢密院到底是用了甚么手腕？……八年了，完整落空火线援助的弃子，竟然还是对旧主忠心不二，实属罕见。”
裴绪庆抠抠下巴，有点踌躇。
“咳，都是为国效力嘛！……如许吧，不管之前枢密院给你多少酬谢，我都给你加到三倍！”
裴绪庆扬了扬眉，显得有些惊奇。
瑾瑜勾勾唇角，又弥补道：“枢密院的女官除了是与男人一样的报酬，还特许入军籍，能够不必嫁人、即便嫁人也不必奉养夫主——这大抵算是福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