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帝几近是长住在她的万安宫里,加上她是太子生母的身份,平时连皇后见了也要谦逊三分;而她的言行,很多时候也就代表了天子的意义。
瑾瑜一笑,点头道:“阿姨说我年纪尚小,倒也不急。”
半晌,瑾瑜规复笑容看了郑贵妃一眼:
远嫁的公主多数了局惨痛,可如果瑾瑜反对,则会被冠以‘不识大抵’‘不为江山社稷着想’‘违逆君父’之类的恶名——
他又站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小刀人影,可这么走了又不甘心;他干脆朝搬东西的小寺人手里要了只绣墩,坐到靠窗的花荫底下,筹算等姐姐走了再出来问问。
郑贵妃内心暗笑:到底是小孩子!牙尖嘴利、讨些口头便宜有甚么用?毕竟也还是得认命的。
她深吸一口气,把火气压了压——不气不气,谁先发飙谁先输!
“郡主莫急,我就是先问问你的意义!……成与不成的,倒也不急着回话。”
“瞧您说的,这么好的婚事哪还会有人不承诺的呢?这很多不识汲引啊。”
郑贵妃当她只是玩皮、随口扯谈的,冒充嗔道:“女儿家到了年纪哪有不出嫁的?在家要听君父的,出嫁后便听夫主的,这就是身为女子的宿命。你自小双亲早亡,倘或他们还健在,定然也会如此教诲你的。”
瓦剌与鞑靼目前是草原上气力最强的两股权势。若能与瓦剌联婚的话,既能够管束野心勃勃的鞑靼各部,又能安宁西北边疆、保障丝绸之路贸易通畅,是件一举多得的功德。
瑾瑜耐着性子听她说完,笑眯眯问道:“这是哪个大聪明想出的主张?真是配享太庙啊!”
但这话也就只能藏在内心。
“我看郡主姿容秀美,又是才貌双全,不知长平公主可曾给定过婚事?”
郑贵妃听出她言语中的调侃,苦笑道:“皇上必定都是为了朝廷,而我是为了皇上——到了那日,郡主也尽管先去看看,实在不可也便罢了。皇上说了,如果成了便将郡主以当朝公主的仪仗出嫁!或者郡主有甚么别的要求,也可提出来,都好筹议。”
郑贵妃带来很多天子犒赏的东西。
没等郑贵妃反应,瑾瑜紧接着便又利落道:“既是国宴,我也恰好去见见世面!……至于和亲之事能不能成,到时候由皇上和娘娘做主便是。”
“我知你父母早亡,是个薄命的孩子。”郑贵妃尽是顾恤道:“我们做长辈的,终是要替你寻个好归宿才是。但生在帝王之家,不管郡主还是皇上,凡事都还是要以江山社稷为先。”
说得好听!到时候贵妃和天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当场点头这事也就定了,哪另有容我反对的余地?
瑾瑜眨眨眼:听这意义……这么快皇上就把坑给我挖好啦?
郑贵妃不再多言,起家告别。
正在窗下喝茶的郑宴离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好家伙!你可真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