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接着说道:“下个月尾,瓦剌和西域诸国派来的使团将要抵京。传闻瓦剌使团中有位王子,边幅漂亮、年青有为,对中原文明有极稠密的兴趣。只可惜宫里现在只要三位公主,最大的也才刚满十岁,怕是没有这个福分。”
“如此甚好。”
他又站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小刀人影,可这么走了又不甘心;他干脆朝搬东西的小寺人手里要了只绣墩,坐到靠窗的花荫底下,筹算等姐姐走了再出来问问。
承诺了?
话锋转得猝不及防,瑾瑜两眼放光,热忱道:“到当时候,瓦剌的王子跟皇上岂不就得按爷儿俩的辈分论了?——大师都这么近的亲戚了,还何愁天下不承平?当真是忠孝分身之计啊!”
圣母皇太后是彻帝生母的谥号,归天时年仅二十九岁。
长平公主向来矗立独行自不必说,至今未嫁也没甚么不好!我娘镇国公主若还在,朝廷又岂会沦落到要用和亲换承平的境地?的确奇耻大辱!
郑贵妃这话原意大抵是想表白身为长辈的态度,却成心偶然提到她的父母,使得本来已筹算对付畴昔的瑾瑜顿时肝火中烧。
“传闻那位瓦剌王子精通汉语,又是文武双全!也说不定会是段好姻缘呢?”见她始终淡淡的,郑贵妃便又劝道:“就是不知郡主心中的抱负夫婿是如何的?”
而这件事的暴虐之处,在于不管她承诺与否、事情的结局如何,天子都将是受益的一方。
半晌,瑾瑜规复笑容看了郑贵妃一眼:
窗外的郑宴离听了,差点笑出声——这个青川郡主!真是有点意义。
郑宴离被姐姐撞见,挨了几句怒斥便被赶了出来。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并未急着分开。寺人宫女多数认得他,即便不认得,见了那身极新的飞鱼服也不敢多问。
这算盘打得还真是夺目!
说到这,郑贵妃叹了口气,有些不美意义道:“按理说,毕竟我们是初见,我本不该提这事;但受人所托,便不得不说些讨人嫌的话了。”
“不过,”
但这话也就只能藏在内心。
跟那群蒙前人打交道,能谈便谈、不能谈就打,两国之间的事,把一个女人推出去算甚么?到头来人家岂不是更要嘲笑:你中原的男人都死绝了不成?要靠个女人来成绩大义?
的确槽多无口!
瑾瑜一笑,点头道:“阿姨说我年纪尚小,倒也不急。”
——本来是拿我去和亲?!
瑾瑜耐着性子听她说完,笑眯眯问道:“这是哪个大聪明想出的主张?真是配享太庙啊!”
“我看郡主姿容秀美,又是才貌双全,不知长平公主可曾给定过婚事?”
郑贵妃听出她言语中的调侃,苦笑道:“皇上必定都是为了朝廷,而我是为了皇上——到了那日,郡主也尽管先去看看,实在不可也便罢了。皇上说了,如果成了便将郡主以当朝公主的仪仗出嫁!或者郡主有甚么别的要求,也可提出来,都好筹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