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
这倒正合了瑾瑜的情意。
郑贵妃面色凝重地愣了半晌,终究点了点头。
皇后在旁笑劝道:“别如许嘛!都是操心繁忙命,别这么计算嘛……这把我让给你便是。”
不过,钱景不是说为了凑出太子的赎金,后宫的娘娘们把金饰都给变卖了吗?这一个个珠光宝气的,那里像是节衣缩食的模样嘛……公然哄人的。
她溜得倒快!
几圈牌下来,桌上的四个女人几近是无话不谈。感受就算是把小刀她们全撒出去听上个把月的墙根,都一定能有这一圈牌的信息量大。
瑾瑜内心悄悄震惊:本来是郑贵妃贬的他?
瑾瑜一边码牌,一边若无其事道:“这事我跟钱景提过。他原是筹算回京以后持续清查的,成果不料刚回宫就丢了差使,这事便搁置下来了。”
瑾瑜冷静抹去一头黑线,上前施礼。
但是并不是。
后宫诸事都是郑贵妃说了算,她才是真正把握实权主理六宫的人。
不知是不是感觉瑾瑜归恰是很快就要走的人了,三人都不防备她,乃至连郑贵妃都渐渐翻开了话匣子:一会儿吐槽本年的贡缎成色不好,东珠也捡不出一挂饱满均匀的来,就连果子都不如前些年的苦涩……满是鸡毛蒜皮,另有宫里宫外的各种八卦。
“可贵明天娘娘们都得空。”瑾瑜摸索道:“可别因为我贪玩,迟误了娘娘们的闲事。”
皇后是母范天下的六宫之主,但面前这位曾皇后却并没甚么架子,跟谁说话都非常随和;中间那位贤妃跟她差未几,也是甚么心机都写在脸上,底子存不住话。
牢骚一旦开了个头,牌桌上的人便也都不再拘束,你一句我一句地随便聊起来。
“哈哈哈!给钱给钱!我这把胡的可大了呢!”
郑贵妃见了瑾瑜原也想走,却被淑妃抢先一步,皇后正在兴头上必定不能放人,只得硬着头皮接着玩。
郑贵妃啐道:“我还缺你这几个钱花不成?”
……如此诗意绵绵的雨天,如此美景当中,四个身份最高贵的女人竟然在这打麻将?甚么情怀,甚么风花雪月诗情画意,在哗啦哗啦的麻将声中碎了一地。
没想到郑贵妃接了一句:“还不是因为钱景那狗主子把内库的钱全给败光了?现在宫里想添点甚么都只能去找户部要钱——可那些管钱的大臣又岂有一个是好缠的?动不动就拖个一年半载,从国库支点银子跟要他们老命一样……三万。”
瑾瑜说道:“我获得的动静是:东宫有鞑靼的探子,太子才被他们给算计了。”
“竟有此事?!”郑贵妃大惊。
今后处俯瞰皇宫,寂静华贵的琉璃金顶覆盖在一片细雨如织当中,平增了几分江南女子般含蓄的烟雨柔情。但是——
她客气几句便入了座,见每人手边都有一串极新的铜钱,应是作筹马用,数郑贵妃博得最多。
“八万。”郑贵妃慵懒地丢出张牌。
郑贵妃是最故意机的一个,但心机也并不是用在面前这几个女人身上,张口杜口都是各种花消,几句话不离钱,满身都披收回一股极其夺目的管家婆气质。
清冷亭是全部御花圃阵势最高的一处修建,八角攒尖顶,视野无遮无拦的,满眼尽是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