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就听外头一阵喧闹,一身戎装的严崇汉和严北望父女俩正快步走来。
长平公主也不道破,哄道:“老太太真是谬赞了!我可不像姐姐那么有福分。姐姐从小就被人夸有本领,杀伐定夺、胆识过人,出嫁便能旺夫旺子,迟早封诰的命格呢!不像我……”
长平公骨干笑:“家里除了姐姐,也再没甚么人了。”
“依我看哪……”严老太太眉开眼笑,公然就绕回到正题来:“眼下就有一桩好婚事,也不知女人愿不肯意听听?”
分宾主落座后,长平公主意那老妇人头发斑白,穿着华贵,待人驯良,一时也没瞧出是个多么难缠的人物。
严老太太一边细细打量她,一边又问:“女人本名叫甚么?”
……那您还真是看走眼了。
枢密院对军队的渗入和布局,实在从很早就开端了。资格最老的两位女官:九紫夫人嫁给太原总兵严崇汉留在西北,九灵夫人则嫁给福建总兵罗旦去了闽南——只要枢密院挑中的人,才气成为本地驻军的最高批示官。
“他懂个屁!”严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啐道:“甚么事等他拿主张,他不都得先去问问老婆的意义再说?到头来,还不得是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替他张这个口?”
长平公主被问得一愣。她当年与天子的商定是不得分开封地,现在要出门办大事,只能换个身份见人,可详细叫甚么名字嘛……
虽是头回见面,严老太太显得非常热忱,拉住她的手就问个不断:女人多大了?可曾出嫁没有?夫家是那里的?家里另有谁?……
严老太太看着她内心一阵欢乐,又道:“谁家若能娶了你当媳妇,那才真是有福之人呢!模样好,性子也好!瞧瞧这通身的气度,一看就是大户人野生出的蜜斯,一辈子舒心纳福的命!”
严老太太自是信了,又顺口夸她名字也获得好:“女人保养得可真是好!瞧着也就二十来岁模样呢。一向未嫁,家里白叟也不催的么?”
长平公主缓缓吐出一口气,直视她老迈浑黄的眼睛说道:“文能治军理政安宁民气,武能带兵兵戈抵抗内奸,使我朝西北流派固若金汤、拒敌于关外者,那才叫真有本领——我姐姐就是如许的女人,她的强大并不依靠于任何人,她就是她。”
“一个女人,只要身材安康且不怕死,就能生孩子,那不叫有本领。”
“啥?”
长平公主挑了挑眉梢:哟,我还真低估您了呢?
说着,长平公主站起家来,安静地望着她:“她离了你和你儿子,还是威风八面的九紫夫人;而你们若离了她……”
“您这话可真成心机。”
说到这,她眉头微蹙、叹了口气,垂下眼眸道:“算命的都说我克夫。爹娘疼我,也怕我到婆家受气,便一向把我留在家中未嫁。”
长平公主随口对付着,总感觉她热忱过分,恐怕另有所图。
“喛,女孩子嘛,迟早要出嫁的!老严家几代单传,也别让香火断在我们手里不是?”
长平公主笑而不语:这不废话!她是总教习,若连这些人都镇不住,那还如何带兵?
一旁的卢彩实在听不下去,硬着头皮上前劝道:“老太太,待会儿等老爷返来了,不如先问问他的意义再说?”
“谢邀。”
“等等,”长平公主打断道,“他们不是有个女儿吗?严北望啊,您亲孙女!人活得好好的,如何能说是无后呢?”
除了正厅里的主桌,院子里还分设了十几桌陪席,接待长平公主带来的女官们,连同随行的十几个新收的女孩子,也全都有席位。
这并不是偶合。
长平公主盛名在外,四周省分的大小官员哪有不晓得的?这么随口一编,也就是乱来她这类不削发门的老太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