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姑姑亲身引着瑾瑜往偏殿方向走去,边走边低声叮嘱道:“他问你甚么,你不想答便不答、不肯说便不说,也不必给他甚么好神采瞧——这里是万寿宫,让他见到你就已是给足了面子,别的甚么也不消管。”
“那……也不必。”
司礼监平时除了措置政务以外,也会充当天子耳目监察百官。现在枢密院没了,像是捉特工、调查绑架太子这类严峻案件的差使,便天然落到他们头上。
干得标致。
瑾瑜应了一声,心头一暖。她发觉这位秋姑姑说话的语气竟是跟阿姨很有几分类似,别看是跟太后一样老是冷着面孔,倒是到处都在庇护她。
瑾瑜内心一阵嘲笑:我若真被你拦下,天晓得会产生甚么呢?刑讯逼供?料你是不敢的,但关到小黑屋里渐渐下药折磨致死,这事你可没少干。
许方一身寺人的朱红色朝服,笑容满面地上前一步,吃力地撩衣衿跪地施礼。他已年逾七十,自先帝在时便特答应免除膜拜大礼,彻帝召见时还会赐绣墩——这老胳膊老腿,让人看着多少有些不忍。
审判和反审判,都是枢密院女官的必修课。
说到这,许方俄然话锋一转:“想来,这些原都是枢密院的刚强,如果有长平公主在,戋戋几个鞑靼探子,料他们也掀不起甚么风波。”
这话听着顺耳,倒也挑不出弊端。
听桃子说,当时就见有小寺人把地上的碎片给清算了,竟是连一片碎渣渣都没留下,全都捡到一方帕子上给兜走的,也不知是送去那里研讨了。
但这个设法刚一冒头,便又被瑾瑜强行压了下去:阿姨说过,这故乡伙狡计多端,切不成入彀!现在这是我的主场,他不过是在逞强,等我动怜悯之心才好反客为主,哼。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旁的事还好,管它甚么凤毛麟角,有先帝和太后的宠嬖,哪怕是再贵重再罕见的东西,也没她得不到的——直到张芝驸马呈现。”
这话真是让瑾瑜有些不测。
瑾瑜神采稍缓,说道:“许公公若真的故意,还是要持续将这案子查下去才是。京畿要地,特工一日不除,便不知还会再惹出多少祸害来!”
“这件事却怪不得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