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北望带着随行女官远远跟在背面。
固然早有耳闻,但听她亲口说出来,长平公主还是感觉非常震惊。
恍忽间,仿佛又回到枢密院创建之初,女官们脸上都带着欣喜,另有方才自主流派的高傲。而现在与当时最大的分歧,就是她们不再只是幕后冷静支出的寥寥数人,罢了经会聚成数量庞大的一支军队。
时至本日,朝廷不再是当年的朝廷,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
她却不由一阵感慨:倘若当年长姐能听我一句,我又何需比及八年以后的明天?
等长平公主到了近前,世人齐齐施礼道:“拜见长使大人。”
长平公主一笑,目光缓缓从女官们身上掠过。
正要拜别时却又俄然止住脚步,转过脸来讲道:“镇国公主乃国之柱石,老奴是怕她独一的血脉受人调拨,白白成了野心家的马前卒。郡主聪明,对于这些前朝旧事听听便罢,此中是非曲直,心中稀有便好。”
“一派胡言!”
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谢丹这才说道:“想成大事,手上就得有兵——谁的拳头硬,谁就能说了算!世道向来如此。”
“他啊……也是难。”
因为他才貌出众,先帝当时便成心招为驸马。
大同府街头不时可遇见几名巡查的女官,皆是一身猎装,腰系绛红色长绦,手扶腰刀、斜背长弓;年青的二十出头,大点的三五十岁,高矮胖瘦各不不异,但个个英姿飒爽。
谢丹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是哈木脱欢。王逢与他正面交过几次兵,那狗贼讨不到便宜,便往东边逃窜祸害宣府三卫去了。可大同府才消停没几日,朝廷一纸调令又让他去了广西——竟是一刻都不得歇息!也可见满朝高高攀没有能顶事的,只盯着最能打的一两小我来回折腾,迟早凉凉!……这一去,十有八九怕是回不来了。”
瑾瑜怔怔地坐在原处,竟是半晌回不过神来。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我就晓得你能行!‘九紫夫人可当百万兵’,不愧是我枢密院的传怪杰物!”长平公主笑道:“只是,你占了人家的总兵府,等王逢返来,可如何跟人家交代?”
——造反这类事,但是会感染的。
那年长平公主刚十五,正一门心机筹划建立枢密院,忙得不亦乐乎。在先帝的授意下,许方安排长平公主与张芝暗里见了一面。
再往前走,便有身着分歧色彩长裙的文职女官,跟当年的枢密院没甚么两样。
谢丹面露对劲之色:“当中有驻军的军眷,也有避祸的边民、关外来的牧民,英年晚婚的小媳妇,拖着孩子的孀妇,我十足照单全收!有战事便带去火线,仗打完就在城里一边练习一边做工——所需的粮饷开支,比官军但是少很多。”
长平公主不解道:“我记得他是大同府本地人——人被调去广西带兵,家眷却为何要送往都城?”
说着,他朝瑾瑜施礼辞职。
巧的是,长公主李姝平畴火线班师而归,带回西北大捷的好动静。当年李姝平二十二岁,因为自幼丧母,被皇后养在身边,跟长平公主一同长大。这是她初次立下军功,遂得封号‘镇国公主’。
一个是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一个是满度量负的天之骄女,二人见面相谈甚欢,竟是聊得非常投机。吕皇后见了,便成心拉拢,并催促天子尽快将此事定下。
张芝是先帝钦点的探花郞。
裴绪庆、王逢、严崇汉,三人都曾是镇国公主部下悍将,也是目前边军守将当中实战经历最为丰富的中坚力量。只是,裴总兵脸臭脾气大,严崇汉装穷卖惨耍滑头,兵部都使唤不动,就只能挑王逢这个软柿子捏。
“两万?这么多?”
长平公主微微点头,问:“现在守军另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