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朝瑾瑜施礼辞职。
“先前镇国公主与鞑靼可汗那一战,我二十万精锐几近所剩无几。”谢丹说道:“前些年,哈木脱欢和巴图孟特儿经常来犯,在边城诸镇大肆劫夺。是以,大同府以及四周的男人多被放逐,驻扎在杀虎口威鲁道一带,城里就只剩下老弱妇孺。”
时至本日,朝廷不再是当年的朝廷,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
不料瑾瑜打断他的话,嘲笑一声说道:“你莫不是想说:我母亲和阿姨因为一个男人就此反目了吧?……呵,你们这些男人啊,造起谣来眼都不眨、编起故事张嘴就来?!”
王逢是现任大同总兵官。两年前,他被调去广西剿匪平叛,但诸事不顺,现在还陷在十万大山里;一家长幼无人照拂,便被兵部派来的官员接去都城安设了。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总兵府,就被谢丹领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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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怔怔地坐在原处,竟是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却不由一阵感慨:倘若当年长姐能听我一句,我又何需比及八年以后的明天?
恍忽间,仿佛又回到枢密院创建之初,女官们脸上都带着欣喜,另有方才自主流派的高傲。而现在与当时最大的分歧,就是她们不再只是幕后冷静支出的寥寥数人,罢了经会聚成数量庞大的一支军队。
庆功宴上,天子大宴群臣,却未料张芝对戎装列席的李姝平一见钟情。
那年长平公主刚十五,正一门心机筹划建立枢密院,忙得不亦乐乎。在先帝的授意下,许方安排长平公主与张芝暗里见了一面。
固然早有耳闻,但听她亲口说出来,长平公主还是感觉非常震惊。
说罢,再次拱手,拜别。
“当时,太后也实在难以弃取。”许方叹了口气,说道:“依着朝廷礼法,长幼有序,理应是长公主最早出嫁;更何况她又刚立了军功,既开了口,先帝也很难驳她的要求……”
“一派胡言!”
长平公主一笑,目光缓缓从女官们身上掠过。
“驻军原是有两万摆布,被王逢带走一多数;若复兴战事,就得靠我们的两万娘子军了。”
九紫夫人谢丹早早率部下出城相迎,场面非常昌大。但长平公主在城外便下了马车,与谢丹并肩联袂而行,跟平常百姓一样安步在大同府宽宽的街道上。
“我就晓得你能行!‘九紫夫人可当百万兵’,不愧是我枢密院的传怪杰物!”长平公主笑道:“只是,你占了人家的总兵府,等王逢返来,可如何跟人家交代?”
——造反这类事,但是会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