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闲闲道:“哀家这鹦鹉,常日里都是能说会道的!今儿倒不知为何闭了嘴巴。”
宜嫔微微蹲身道:“多谢mm了!”
“凭甚么?!”郭朱紫顿时不平气了,“我们好不轻易来行宫,不趁着这个机遇好好多博几次宠幸,岂不白来了?!”
太后倒是容色舒缓了几分,道:“天子故意,哀家就心对劲足了!甚么晨昏定省的,都是场面事儿,不打紧的。你且与天子说,让他以政务为要,不要用心。”
苏帘应和道:“行宫虽阴凉多,不太小孩子较弱些,主子也不敢常常带六阿哥出来,万一晒着可不好了。”
苏帘眉梢一动,太后仿佛话中有话呀……只不过她偶然去推断罢了,手里悄悄摇着团扇,捏了一枚盘中冰镇的西瓜,放入口中,渐渐咀嚼着。
下午的太阳,虽不暴虐,但到底有些晒人,苏帘亲身抱着小猴子,天然有华盖的阴庇,不必担忧,便对小凌子道:“给五阿哥打个伞,别晒着。”如果晒着,宜嫔怕是要暗恨着她了。
郭朱紫嘴里吃着生果,道:“姐姐既晓得她心大,当初干吗要带她来?”
太后微微暴露多少倦怠之色,道:“哀家真有些乏了,你且带上胤祺便退下吧。”
宜嫔捻起一枚冰镇的鲜果,凝眸道:“荣嫔是服侍皇上多年的白叟儿了,在宫里一个月少不得侍寝二三回,到了行宫,竟只能低头哈腰做人!来的时候,连太后竟然要叮咛我,不要与她争宠……澹宁殿那位可短长着呢!”
云崖馆,初晨时分,恰是清冷时候,此地树木葱茏,繁花似锦,倒是个神仙普通的住处。
致爽亭是间隔太后的寿宣春永殿不远的一个乘凉安息之地,在烟波楼之东的扶苏花木掩映之下,晴云碧树,芍药丛开,红英烂漫,馥香悠然,遥遥便可见一绘着苏式彩画的四角凉亭,约莫有六七个年事不等的宫人,四五个寺人,待到靠近了方才瞧见亭中之人恰是宜嫔,只要她带着笑语咯咯的四公主,郭朱紫并不在此,苏帘才微微松缓了几分。
这话茬子,苏帘不晓得该如何去接,便只好油滑隧道:“太后福泽深厚。”
且不管太后是何意,苏帘打心眼不肯意和玄烨的其他女人打交道,更不肯意帮人家送孩子,但是不管她如何不甘心,太后都开口了――苏帘更是没半点回绝的借口,只好起家道了声“是”。
素霓刚起了前来服侍了郭朱紫起床梳洗,郭朱紫转头便带着四公主去与宜嫔娘娘说话了,素霓未能跟从去,便闲暇了下来,正想要要偷个懒,外头粗使的一个小宫女唤作穗禾却出去讲:“素霓姐姐,针线房有位叫香茵的要找您。”
苏帘正讶异于太后如何俄然间变了口风,尚未想出启事来,便听太后温和着慈爱的嗓音道:“宜嫔这会儿传闻在致爽亭乘凉,摆布你归去也顺道,就帮哀家把胤祺送畴昔吧。”
太后呵呵笑了,“比寿康宫好多了,起码清净!”
话中的意义,苏帘如何不明白,但是想着玄烨事前的叮嘱,只能打着哈哈,道:“这里比不得宫里热烈富丽,还好太后不嫌弃。”
苏帘忙点头应了,少不得很多在寿宣春永殿陪着太后说着些女人、孩子的须生常谈的话题。太后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不过她不是玄烨生母,想来也不得不通情达理一些,适时地却也不免透暴露几分苦色。
殿中冷气缓缓,巨大的冰块悄悄点滴熔化着,五阿哥胤祺侧躺在紫檀木榻的紫红团凤云纹条褥上,小嘴也打着哈欠了。东面绮窗旁,挂着一金丝笼,笼中有个碧翠新鲜的鹦鹉,正在梳理这本身的胸前的一蹙绯红毛羽,苏帘认得这是南面心进宫的绯胸翠羽鹦鹉,红绿清楚又素净,非常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