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在二十岁这一年景亲了,嫁的不是甚么快意郎君,而是嫁给了一个逃荒的男人。
青娘回想起他的模样,只感觉从心底生出一股害怕,止不住又是咳嗽了起来。
“不要怕,是我。”耳旁传来一道降落的男声,青娘听着有半晌的恍忽,难不成,抱着她的会是裴显峰吗?
青娘被抱进了新房,说是新房,实在也就是个茅草屋子,本来这两间屋子摇摇欲坠,在村庄里都是没有人住的,裴显峰倒有几分本事,住下后将这两间茅草房补葺了一番,让屋子变得坚毅了起来,他会木工,从山上砍了树木返来,打了床,柜子,桌椅板凳等等,竟也都是有模有样。
“大个七八岁有啥了不起的?这些年为了她,咱一大师子勒紧裤腰带地过日子,有人情愿娶这么个药罐子就不错了!”
“好,嫁畴昔好好过日子……”张氏擦了擦眼角,与儿媳一道将青娘送出了家门。
媒人抬高了声音,一面说一面向着青娘的方向努了努嘴,余下的话青娘便听不大清楚了,也不晓得媒婆和婶子们说了些甚么,只能闻声那几个妇人都在那嗤嗤地笑,直到“吱呀”一声响,裴显峰从内里走了出去,媒婆吃了一惊,对着裴显峰问道,“裴小哥,你不在外头接待客人,咋出去了?”
村人结婚向来没甚么讲究,就连花轿也是很旧了,青娘在肩舆里被颠簸得很不舒畅,她捂着胸口,只压抑着不肯咳出来,毕竟是大喜的日子,她只盼着本身这身子能争点气,不要让人尴尬,也别让本身尴尬。
他看了一会,独自上前,竟是将青娘的盖头一把扯了下来,青娘一怔,抬开端便对上了他的眼睛。
青娘吓了一大跳,下认识地攥住了他的衣衿,周遭响起了轰笑声,她的心“砰砰”跳着,偏生顶着盖头甚么也看不见,许是发觉到了她的错愕,抱着她的胳膊微微收紧了些,将她稳稳铛铛地抱在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