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三天,但岳麒和岳麟并不敢迟延,前一晚就把脚本重新到尾过了一遍,凡是有些敏感的、诸如“亡国”、“祸水”之类的过分直接的词都换了说法,商雪袖早上便将人拢到了一起,定角儿,又敲打了一番,梨园子里的人唯有诺诺,没人出声反对。
管头儿看在眼里,低声教着檀板儿道:“瞥见没。你当初跟着她的时候,她甚么样?现在甚么样?人如果肯学,肯干,有真本领,便是管人的阿谁,不然,就是被管的阿谁。”
而商雪袖北上恰好就独爱这个本子,勾选了带走,现在就想在三天今后上演,这实在让民气中忐忑――他们两个是千万不想搅到上京这摊浑水中的。
岳麒和岳麟相视了一眼,萧迁改这个本子的时候他和小岳没有多想,但现现在一看,很有映照当今之意。
岳麒被她问住,这话不假。
刘荣升便点点头,道:“商雪袖的,挂在最中间,要高其他旌旗一尺。”
刘荣升看着这番安插,不由得点点头,这两个大幕可不便宜,这家店靠着这些个大幕、挂旗、出将入相帘子甚么的,刮了上京的梨园子很多的油水。但大师都心知肚明,店,曲直部里的人开的,作为礼手上面的小部,支出实在有限,这也是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体例,捞点儿是点儿。
管头儿反而是第一个支撑商雪袖的,他抚着惨白的髯毛,道:“演便演吧!上京水深,大小梨园子总得有二三十个,草台班子就更多。平常的戏,怕是都激不起一个泡泡儿出来。说句诚恳话,真的因这出戏让那些垂白叟们生出不满来,倒是我们的福分了,还怕唱不响吗?”
幕布的最上头,明晃晃绣着“乱世庆荣升,明剧有新音”的大字――这字是商雪袖送来的,比在苏城的时候刘荣升看到的那一眼请柬上的落款,又老练了很多,固然是个女伶,但是就能看出来,人家平时这笔墨工夫也式微下。
商雪袖天然明白,道:“师父,我们只是唱戏罢了,这出戏也不是我们新编的……我想唱,只是因为上京这里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