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一族权倾朝野,阴阳家为贾氏所用,唯宁氏不肯立于墙危之下,独濯独清,其风骨之佳可令人佩服!我谢氏虽比不上琅琊王氏家世崇高显赫,为人之道,应有的风骨与时令却不能输于任何人,怎能以强凌弱,去操纵一个孤女呢?”
老叟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郎君的意义是,静观其变,坐观虎斗,抑或是借刀杀人?”
老叟微微沉默,在这落木无声,群蝶回旋的喧闹中,忽地又听自家郎君低低的说了一句:“何况……一个爱好遨游于天空的凤凰,如果你强行让她佩服于你的羽翼之下,那会让她折翼而亡!”
而从这两人的对话中也能够较着的判定出,王澄与这位长史也是熟谙之人。
这马车上的徽致便恰是琅琊王氏的徽志,现在在朝有人中美玉之称的尚书王夷甫,在野更有竹林七贤的王戎,但此二人都已致不惑之年,想来能被年青姑子们视为檀郎,牵手围观,送花吟唱的应当只要阿谁举止放诞风骚不羁但却有神仙之姿的王澄了!
人群中再次响起尖叫声连连,却不料,那骏马又在另一辆宝樱华盖的马车前停了下来。
那老叟晓得自家郎君惯会开打趣,却也被这句噎得老脸一红,无法的低唤了一声:“郎君!”
而此时的京洛也正如这首曹子健的《名都篇》中描述的普通,宝马雕车,来往不断,无数士族后辈的马车穿越于店铺林立的街间,偶有一辆马车停至雕梁画栋,藻井锁窗的富丽凤楼前,就会有好几名大袖翩翩的郎君踏着木屐走来,就像从《论语》暮春当中走出来的一样,衣履风骚,谈笑宴宴。
骑在马背上的少年乌发墨瞳,广袖如云,腰悬古剑,跟着他的奔驰如电,烈鬃当风,衣带袍袖更是高高飘举,显得那身姿更加的玉树临风,萧洒醉人。
“王郎如何停下来了?王郎马术惊人,可未曾为任何人止步,那马车中是何人?”有人不由嘀咕道。
老叟说到此处,言语中有着焦心,然玄衣男人却不觉得然,打趣般的嘲弄道:“如果我谢氏要靠一个女巫的卜算而强大起来,叟,那我是不是能够坐在家里吃喝等死就行了?”
此时,这枚银色令牌正在一双保养得极其白晳苗条的手中,银光闪动,璎珞长垂。水面倒映出玄衣男人如仙鹤般顶风独立的身影,群蝶飞过,碧玉般的水面漾开圈圈涟猗。
“郎君,你说甚么?”老叟似听清又没听清,错愕的问。
老叟又似恍然道,“以是郎君才会将那些劫匪送至骁骑将军王武子手中,便也是想借王武子之手去肃除贾氏这一颗毒瘤……”言至此,又似不解的皱了皱眉,“但是,郎君,你又为何没有将那位小姑子留下?”
“现在月神令不是已在我手中了么?”玄衣男人笑着接了一句,又道,“现在朝局不定,贾后虽借卫伯玉之手削藩遣诸王去封地,却也会是以而激起诸王的气愤,当今又有王武子驻守于汜水关的十万雄师,八星环祠,贾氏一族焉能悠长?”
“诶,郎君,切不成玩物丧志啊!”他忍不住喊了一句,耳畔却传来一阵清澈动听的大笑。
清澈的吟唱也好似回雪流风普通飘到了远山碧水间,仿佛让人看到了草长莺飞,百鸟盘桓的低旋。
闻声,乐宁朦不由也翻开车帘,向着那花红柳绿般环肥燕瘦人群簇拥的处所望了去,就见从人群中斥地出来的一条门路上垂垂驶出一辆乌木车身,青帷双辕的马车,那马车大要上看并不见得有多么豪华,但因那疏影横斜中曲格半掩,帘幕微垂,以及那秋风中传来的频频暗香、金铃脆响,这辆马车在洛阳的大街上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高雅风骚和雍容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