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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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李氏在沈家,便到处不如石氏,直到石氏死了,李氏才出了头,才有了当家太太的威风。
沈俊臣兄弟不是手足情深吗,因沈俊臣的意义,便助兄长害死长嫂,因为潘氏想为嫡妻,老太太便顺势而为。
“如何了?”
老太太想掌的家,实在是石氏的嫁奁。
他们住着石氏的陪嫁大屋,用着石氏陪嫁店铺赚来的银子,吃着石氏陪嫁庄子收来的米粮……却算计着石氏母子的性命,谋夺着石氏的嫁奁。
是夜,二更天。
未近漱芳阁,她便再无行走的力量,“大女人”,沐风一把扶住了沈宛,“你另有五女人,五女人还未长大,如果你承不住,她今后可如何办?”
“石美玉!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你快走!你快走!”
沈宝不甘心!
沈宛轻声道:“娘、二弟,我给你们报仇!娘,我好傻,这么几年,竟然信赖你真是病死的,只差一点,差一点我便连最后一个mm也落空了。沈俊来不是想入仕为官么?这一次,她的妻儿连连出事,我倒要瞧瞧,他还如何退隐?”
如果李氏死了,便不会有错妻降妾之事,而她还是嫡女,她还能住在漱玉阁,她还能嫁一个别面的官宦公子为妻。
沈容忙道:“九mm,你是尊朱紫,何需与这类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人计算,我们且先出去。”她赶紧拽了沈宜便走。
沈宝不是风雅得体、贤淑有德么,现在她就一点点扯破沈宝的假装。
李氏尖叫一声,往里又缩了几分,她恨不得缩到墙里去。“沈宽,没有大太太的信,我不会这么做的。我和她说好的,她谋大老爷手里的家业,我得老太太手里的家业,只要你死了,老太太手里的家业就是我们二房的。”
“是!是我在你饭菜里下毒,可毒药是潘氏让人送来的,我只是受命行事。石美玉,你要报仇找他们去,找他们去啊。”
“可你娘做错了事,现在全部府里的人都晓得,因你娘的事,害得我父亲和二叔被御史盯上了,你说,若御史弹劾二叔一个‘治家不严、后宅不宁’,他还能顺利退隐为官?到时候,怕是我父亲都要被你娘扳连。
沈宜心头乐滋滋的,现在看着沈容如何看都比沈宝扎眼,“五姐姐,这哪是我想出来的,还不是长辈们决定的。”沈宜说罢,翠竹附在她耳边说了句甚么,沈宜道:“沈家葆,快把今儿你抢去的花灯还我?庶女抢嫡女的东西,这是哪家都是逾矩?”
沈宜更加对劲,斜睨着眼睛,带着要胁隧道:“沈家葆,你可听好了,下次见着我你得绕道走!待你娘降为侍妾,我立马就让母亲将你赶出漱玉阁,这但是嫡女住的地儿。”
她紧握着拳头,她不要做庶女,她不要与沈家薇、沈家莉一样,不要像她们战战兢兢地度日,不要像她们因得了几块帕子就感激涕零的模样。
她不要那样!
在漱芳阁用了晚餐,沈容领着小环去了漱玉阁,站在院门前,看着那块匾额发了一会儿呆。
沈宛勾唇笑道:“她这是忍不住了,小小年纪如此暴虐,连本身的亲娘都不放过,当真与李氏普通。沐风,你附耳过来。”
沈宜道:“沈家兵的槟,是本来的宾字左边加一个木字。”
沈宾的哭声,李氏的哭声,飘零在祠堂上空,显得非常的凄厉。
老太太不是夸沈宝“通情达理,行事风雅得体”么,她就让统统人看看沈宝是如何的暴虐?
在大户人家,嫡庶有别,尊卑亦有别,就像府里的八女人、十女人说话都不敢大声,特别是在沈宜的面前,那都是矮了一大截的,便是月例上都降了一等,这四时衣衫,也不如嫡女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