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氏叮咛立冬把井里湃的桑葚酒提上来,倒在白瓷小碗里:“就是说,在咱家,不消管他们,哪个都不傻,还能饿着不成,大姐在婆家每天操心,到了这儿就松快松快吧,尝尝这个酒,暑天吃最好。”
翟氏抿着嘴笑了一声,给丈夫拿衣裳换了,见丈夫还一脸惭愧的直往堂屋瞧,不由道:“你瞧甚么呢?”
胡氏喝了一口,凉森森的暑气顿消,不由道:“我们老太爷酿酒的技术又见长了,这个桑葚酒,可比畴昔的好。”
翟氏:“说别的都没用,我瞧着先找个卖主把田家河沿子边儿上那几十亩盐碱地卖了要紧,换些好地,也好往外赁,不然,落在手里,可就荒了,一点儿进项都甭希冀。”
胡老爷:“转头我跟姐夫筹议筹议,实在不可拿出些存项再买好地,或者置几个铺子做买卖,也是条道儿。”
翟氏:“照这么说,那分了不即是没分吗,这算如何回事呢,就算田家偏着大房,也没说这么偏的啊,大姐一家子上高低下也十几张嘴呢,就希冀那五十亩好地能收多少租子,将来明瑞,明德还得盖新宅娶媳妇儿,老宅子只怕也要归了大房,这到处都得使钱呢。”
胡老爷点点头,看向青翎,想起本身过两天跟周子生约了中人,在城里的聚贤楼见面,把本身看好的那两个铺子买下来,不如趁机带青翎去城里逛逛,想到此,便道:“过两天爹去县城里,小翎儿想不想去?”
胡老爷拍了拍她的发顶:“等你姑姑家种了荷花,今后有的是甜藕,每天吃都行,我这就去跟你姑姑说去,也宽宽她的心。”
胡老爷从老太爷院里返来,一进外间屋就瞧见青翎老诚恳实的在炕上绣花,不由笑了一声:“哎呦,我们小翎儿可长本领了,都会绣花了,爹瞧瞧,这韭菜绣的真好,我瞧着比那些花水灵,转头给爹也绣一个,爹穿出去,人家一问,我就说是我们家小翎儿绣的,看谁还敢说我们是疯丫头。”
翟氏给丈夫夸得脸红了红:“老夫老妻的,还说这个做甚么,叫人听了,不定如何笑话呢。”
等她走了,翟氏不由道:“你还嫌二丫头的名声好听啊,怎又应了带她去县城里头逛,转头逛出瘾来,每天缠着你,可不更成了个疯丫头。”
青翎抬开端,见她爹高傲的看着她,忍不住有些脸红:“阿谁,我可不懂种田,我就是想吃桂花甜藕了。”
胡老爷:“学些经济学问,便将来嫁了也用的着,你不是总怕拘不住二丫头的性子吗,干脆给她找点儿事儿做,总比往外头疯玩强。”
青翎含混的道:“阿谁,今儿吃了桂花甜藕,刚闻声爹爹说姑姑家田守着河沿儿就想起来了。”说着低下头,也有些怕她爹娘看出甚么来。
翟氏:“老太爷说是移过来的那颗桑树好,结的桑葚又大又甜,酿的酒也好。”
翟氏叫胡管家称了肥肥的五花肉返来,跟切得大大的莲藕块一起闷烧,香喷喷的烧了大半锅,又炒了几个素菜,也就差未几了。
青羿几个多了伴儿,哪闲得住,吃了早晨饭就跑到背面找胡家老太爷说故事去了,翟氏不准青翎跟着,怕这丫头回屋,一个看不住又偷溜出去,干脆拘在身边儿,盯着她绣花。
“呃,是兰草啊……”胡老爷咳嗽了一声:“这么细心一瞧,可不是兰草吗,瞧这叶子多伸展。”
翟氏想了想:“听你这意义,还真想把青翎留在家里一辈子不成,便你再舍不得,闺女大了也得出门子,不然,可叫人如何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