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念了。”
飞霜面上闪过一丝惶恐,在窦长清的凝睇下,不由自主低头躲闪,低声说:“掌醖署掌事嬷嬷对奴婢很好,传闻贵妃娘娘要选人去玉阶馆,就向宫内府的温公公保举了奴婢。也因为奴婢识字,做事也还稳妥,便选了去。”
“弟弟上的宗学。我家是耒阳吴氏的旁支,家君也是有功名的,在族长身边支应文书笔墨,以是我弟弟能够如宗学。”只是她一个女孩子,能不能读书认字就全看造化了。
皇后常日礼佛倒也还殷勤,只是这几日身材不利落,连本身的寝殿都很少分开,就更不提烧香拜佛的事了。固然每日有宫婢打扫打扫,毕竟香灰萧瑟,不过几日就已经有了冷落的意义。
窦长清一个激灵,抬开端看去。
窦长清看了一眼皇后,走到门口问了问,又回转来,低声叨教:“是华嫔跟前的飞霜来了。娘娘要问她话吗?”
而凤栖宫的宫人也因为蔷薇的事纷繁遭到惩罚,固然不至于全数撤换,也有好几个有些连累的被贬到下三局去做杂役的。是以凤栖宫中大家自危,常日里更是屏息谨慎,不敢有分毫闪失,更遑论此时明知皇后在歇息却仍然叽叽喳喳鼓噪的。
飞霜只得硬着头皮持续向下写,一边还要竖着耳朵听窦长清的话。她此时已经明白,窦长清把她带到这里来,所谓抄经只是掩人耳目,首要目标还是要问话。
“回得来,当然回得来。恪哥儿但是陛下选定的太子,不会有事的。”
窦长盘点点头:“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窦长盘点点头,问:“是你们娘娘有事?”
飞霜这回要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在掌醞署做一些粗活。”
飞霜来时已经打好了腹稿,好轻易磨到现在总算见他问起,张了张口却又感觉在这个老成了精的老内官面前,仿佛甚么都坦白不了。她所筹办的说辞,脆弱得不堪一击。“奴婢……”话到了嘴边踌躇再三,无法窦长清的目光仿佛锥子一样钉在她的头顶,让她无处可藏,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奴婢想着大殿下走了,儿行千里母担忧,皇后娘娘定然思念的紧。大殿下临行前,我们娘娘给他做了一副护膊。当日做的时候奴婢也在一旁看着,便照着花腔子做了一个抹额给娘娘送来,奴婢……”她越说越感觉这个来由好笑鄙薄,垂垂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无妨事。”窦长清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你持续写就是。”
“有一个弟弟。”
“这字不像是有师父教过的。”
飞霜点了点头。
“也是你母亲教读书?”
“十三。家君想让他后年就去插手乡试。”
“皇后娘娘比来精力不好,来得少了。唉……这里娘娘不来,也没人甚么人会来。你看,这儿另有抄了一半的地藏经。”窦长清说着,将桌上的经卷摊开,又摆出几张已经抄好的经给飞霜看:“娘娘精力不济,这宫里的人怕也静不下心来。你就帮着抄两页吧。”
飞霜一怔,万想不到会是如许一个要求,不由迟疑:“公公明鉴,不是奴婢不肯意,只是奴婢……”
飞霜嗫喏着既不敢承认,又不敢否定,唯有趴伏在地上,连连叩首:“求公公明鉴。”
飞霜诚惶诚恐:“奴婢只不过是换个处所做事,那里算甚么出头呢?也是华嫔娘娘驯良,待我们都很好,玉阶馆的是非又少,奴婢现在安稳惜福,不敢有半分别的设法。”
飞霜缓慢地昂首朝他看了一眼,又缓慢地垂下头去。但是只是这一眼,却已经将统统没有宣之于口的心机透露无遗。
几天风景,皇后就看着衰老了很多。早上起来也偶然梳洗,发髻疏松堆在头顶,眼角唇边都爬上了细细的纹路。她闭着眼,一手成拳撑在太阳穴上,靠在榻上,像是已经睡着了。窦长清叹了口气,刚要放下信纸,却听她俄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