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尚在潜邸时,窦长清就在皇后身边服侍,皇后所生养的一子二女都管他叫阿翁,以年长家人相待,并不将他当奴婢使唤,此时姜贵妃也跟着小一辈叫他阿翁,倒是成心戏弄。窦长清从速跪下苦着脸告饶:“娘娘可折杀老奴了,这可如何当得起,老奴给娘娘磕个头,求您贵口金言,还是把那两个字收归去吧。”
“公公一番金玉良言,薛婵铭记在心。请公公答复陛下,就说臣妾不懂事,或有行动不殷勤的处所犯了错,但请陛降落旨明示。臣妾今后后在玉阶馆闭门思过,再不敢妄行半步,妄言半句。”
“奴婢不敢。”秦固原还是是不为所动,一味叩首,却再不说甚么话来。
天子伸开双臂任内侍们替他解带换衣,一边笑问:“朕和皇后没来之前,你们在聊甚么?”
天子兴趣颇高,笑道:“你们却好雅兴,在这里喝酒弄月多安逸,可比朕和皇后安闲多了。”
姜贵妃酒性上来,却不依不饶起来:“好啊,小王爷们小公主们叫得,本宫却叫不得,阿翁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姐妹吧?”
“谁没来?”氛围正僵,换好常服的皇后从内里出来,远远就问,突破了僵局。
天子嘲笑:“你的面子大得很!她我还不晓得吗?朕这个后宫再找不到一个比她更心高气傲目下无尘的人,跟她阿谁哥哥一个德行!说吧,她原话到底如何说的?”
秦固原惶恐不安:“奴婢那里有甚么面子。”
没想到这位曾经宠冠后宫的女子竟然有着这么刚烈的反应,秦固原略微有些不忍,温言安慰:“陛下只是一时着恼,娘娘何必再用言语刺激?娘娘并没有犯甚么大错,陛下不会就此与娘娘恩断义绝,娘娘为了长远考量,切不成再激愤陛下。”
秦固原赶紧跪下:“陛下圣明,娘娘确切说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不敢不受的话。是奴婢记性大,把这句话给忘了。”
秦固原这才晓得她也对天子俄然之怒懵懂不解,叹了口气,承诺下来归去复命。
天子听了秦固原转来的回话,低低笑了一声:“固原,这是她的原话?”
皇后疏忽天子沉郁的神采,独自走到本身位置上坐下,一边给天子斟酒,一边笑道:“这个我晓得。今儿一大早华嫔就打发人来乞假,说是夜里睡得不好,浑身不利落。我想华嫔mm那身子骨,别的倒还好,就是入了秋花圃子里湿气重,真让她来坐着,她又不喝酒,何必呢。便准了她。”她一边说,一边打量天子的面色,“陛下若感觉不当,再把她找来就是了。”
秦固原吓得从速侧身不受,连连称:“娘娘,折杀奴婢了!”
姜贵妃喝了两盅酒,脸上飞霞,眼睛也变得水汪汪起来,瞧着窦长清似笑非笑:“行了行了,不过一句打趣话,阿翁倒叫本宫没脸呢。”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天子皇后双双相携进了凤栖宫,世人赶紧跪迎。
酒菜设在凤栖宫的花圃里。姜贵妃在后宫中层次仅在皇后之下。职位即高,人又夺目无能,常常帮着皇后措置后宫琐事,长袖善舞,八面小巧,可贵此时虽代为主持,在坐大家都给她面子。实在这一日到的人并不全,颐妃上一年没了,丽妃又在病中,九嫔中也只到了七位。姜贵妃让了一轮酒,见另有几个位置空着,笑着跟旁人说:“丽妃娘娘身子不好,不来也就罢了。穆嫔有了身孕,陛下特许她谨慎养胎,不要到处走动,我也没敢轰动。华嫔倒是为甚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