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向吴璘问道:“除了你兄弟二人,另有曲端以外,西军将领,另有反对此战的吗?”
但是毕竟是天子,别的不说,天子的嘉奖,却比甚么都强。
又道:“临时不斩那曲端,由朕弄清楚事情原故再说。”
他仓猝而去,沈拓却知是康承训在那边弄鬼,倒是一点不慌,只招手将薛强种极等少年叫来,向他们道:“你们是朕身边的人,朕最信的毕竟是你们。不过你们行事说话,也得给朕长脸争气,晓得么?”
却听沈拓皱眉道:“周王禁人说话,凡有群情国事的都抓起来,成果弄的门路以目,国人不平,终究失了王位。我们大宋自建国以来,就未曾禁人说话,军纪是一说,不过军士有话却也要叫人说,不然将士如何心折,临敌又如何用命?”
“那么歇兵不战,恪守各路城池,如何?”
沈拓微微点头,以示附和。却向他问道:“刚才为何鼓噪?”
吴玠吴璘兄弟,确有古大将之风,曲端多次置他兄弟二人死活不顾,张浚对他兄弟却有汲引重用之恩,谈起战事时,却并不以恩仇解缆,而是直抒胸臆,以战事为重。
吴璘坦白答道:“如果陛下未至时,我们与金兵野战必败。陛下至,鼓励士气,乡兵民伕都肯用命,则胜负在五五之间。”
待他骑到张浚等人身前时,万岁之声兀自不断。张浚等人亦是感奋,待沈拓近了,张浚喜上眉梢,上前道:“雄师会合,诸事皆备,陛下又能够如此奋发鼓励军心,此战能够必胜。”
本日要杀曲端,泾源兵不稳,吴璘身为亲兵首级,天然晓得此中干系短长。兵变等闲不会产生,但是只要节制不住,就是大祸。
沈拓展颜浅笑,从本身坐的杌子上起家,向着吴璘笑道:“将军胸有丘壑,将来成绩必不在你兄长之下,只掌帐前亲兵过分屈才,待将来有机遇,必使将军掌一起兵马,大展雄才。”
沈拓摆手道:“不必,在刚才被抓的泾源将士中拔取几人过来,朕亲身问话。”
两人就在军前对答,沈拓身前身后,环绕着各路总管、统制、统领,正将、副将,大家都是佩甲按剑,昂然侍立。
种家是西军中最显赫的世家,靖康以后,种师道、种师中等种家大将接踵病死战死,堂堂百年世家,此时竟没有一个顶梁柱能出来重振家声,沈拓如此宠遇种极,等如果帮着种家重新抖擞,却叫种极如何不感激涕零。
在他们身后,则是数万带甲将士,兵甲刺眼,杀气盈天。
沈拓面带严肃,只悄悄点头,表示同意便罢。
张浚心中不平,却不幸亏这么多将士面前和天子顶撞。只得躬身答道:“陛下此言有理,抓起来的人,一会臣亲身去鞠问。”
沈拓面带浅笑,骑马绕场一周,向着将士挥手请安。
吴璘一惊,忙道:“陛下在此安坐,臣去看看便来。”
沈拓这几日,一向礼遇这群少年,对西军诸将和侍卫多有拉拢亲厚之举,诸多相随他流亡的卫士都是心中委曲,而此时天子如此一说,大家心中的不满都是烟消云散,几个少年脸薄,立即涨的通红,向着沈拓道:“陛下放心,臣等必然给陛下争气,毫不丢脸。”
张浚将笑意收起,向沈拓答道:“刚才臣要将曲端在校场问斩,泾源兵竟鼓噪不平,军纪如此不整,臣已命刘氏兄弟严治,将带头鼓噪的几十人全数拿住,穷治其罪。”
沈拓却只道:“朕本身的将士,还惊骇他们不成。”
张浚无法,只得答道:“臣岂敢,陛下要问,臣这便命人带几个肇事的军士上来。”
他本来骑术平常,几千里驰驱下来,骑术已经大为精进,此时骑马绕场,看起来随便萧洒,豪气勃发,数万宋军将士看在眼里,均是感奋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