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微微点头,以示附和。却向他问道:“刚才为何鼓噪?”
沈拓竟是抓住了这一奥妙的场合地点,只几句话便将他堵的答不出话来。
沈拓穿着,固然务求简朴,倒是一袭光鲜的明黄色,刚一靠近校场核心,场中数万将士已经看的清楚,一起鼓噪喝彩,万岁之声不断于耳。
一个亲兵副将上前道:“陛下在此安坐便好,待张相公将将士安抚好了,自会请陛下畴昔的。”
吴璘坦白答道:“如果陛下未至时,我们与金兵野战必败。陛下至,鼓励士气,乡兵民伕都肯用命,则胜负在五五之间。”
张浚额头盗汗连连,心中明白,此事过后,本身声望大跌,而天子倒是在面前的甲士心中,形象声望大涨。
沈拓伸手将他扶起,正要再说几句,倒是听得校场那边,数万将士突地鼓噪大呼。
只是沈拓如此一说,其他侍卫却也叫将起来,都道:“陛下偏待种极,我们不平。”
沈拓摆手道:“不必,在刚才被抓的泾源将士中拔取几人过来,朕亲身问话。”
种家是西军中最显赫的世家,靖康以后,种师道、种师中等种家大将接踵病死战死,堂堂百年世家,此时竟没有一个顶梁柱能出来重振家声,沈拓如此宠遇种极,等如果帮着种家重新抖擞,却叫种极如何不感激涕零。
吴璘一惊,忙道:“陛下在此安坐,臣去看看便来。”
沈拓这几日,一向礼遇这群少年,对西军诸将和侍卫多有拉拢亲厚之举,诸多相随他流亡的卫士都是心中委曲,而此时天子如此一说,大家心中的不满都是烟消云散,几个少年脸薄,立即涨的通红,向着沈拓道:“陛下放心,臣等必然给陛下争气,毫不丢脸。”
他仓猝而去,沈拓却知是康承训在那边弄鬼,倒是一点不慌,只招手将薛强种极等少年叫来,向他们道:“你们是朕身边的人,朕最信的毕竟是你们。不过你们行事说话,也得给朕长脸争气,晓得么?”
吴璘答道:“我兄弟二人以外,另有八字军的首级王将军,参军刘子羽,除了我们以外,其他诸位将军都同意张相公的定夺。”
只是当沈拓与张浚说话时,倒是无人敢吭一声,场中鸦雀无声,咳喘之声可闻。
吴璘当即大喜,翻开衣甲下摆,单膝跪下抱拳道:“陛下夸奖,臣愧不敢当。只盼将来能提点兵马,直入燕云,报得陛下赏识大恩。”
因向吴璘问道:“除了你兄弟二人,另有曲端以外,西军将领,另有反对此战的吗?”
在他们身后,则是数万带甲将士,兵甲刺眼,杀气盈天。
张浚将笑意收起,向沈拓答道:“刚才臣要将曲端在校场问斩,泾源兵竟鼓噪不平,军纪如此不整,臣已命刘氏兄弟严治,将带头鼓噪的几十人全数拿住,穷治其罪。”
两人就在军前对答,沈拓身前身后,环绕着各路总管、统制、统领,正将、副将,大家都是佩甲按剑,昂然侍立。
张浚心中不平,却不幸亏这么多将士面前和天子顶撞。只得躬身答道:“陛下此言有理,抓起来的人,一会臣亲身去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