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跟公主您夷易近人的气质很相配,”襄岚无法道,回身取了绿豆汤来,“从速喝体味解暑。”
襄岚看她六神无主的模样,只当她顶着大热天一起走来心浮气躁的,该是上火了,又忙着去熬了败火消暑的绿豆汤,待端过来来,看到公主本身坐在妆镜台前,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拿了枝珠花,对着镜子里的本身摆布比划着。
他变了吗?胖了还是瘦了?会一眼认出她来吗?
一起回到清平宫里,卿羽感到有些坐立不安。说不清是因为甚么,只感觉内心有甚么东西在挠,在抓,悄悄的力道,惹得她又痒又躁,却又无可何如。
卿羽被她气得头疼,扬手要打她,她却笑着跳开了:“公主莫气,气大伤身,何况驸马爷都在跟前儿呢,您得时候保持最美的仪态呐!”说罢咯咯笑着跑开了。
襄岚苦着脸:“但是绿豆是最解暑解渴的啊……”
唉,谁知清平公主是否情愿远嫁呢,怕是迫于天子的施压不得不甘当棋子罢了……不过话说返来,传闻那大燕的大皇子长相丰神漂亮,又带的一手好兵,打的一手好仗,如此豪杰人物,绝对配得起咱家公主,归正公主是从乡间来的,没见过大世面,涵养啊气质啊必定好不到哪儿去……
卿羽连续拿了几件衣服朝身上比划,不是嫌太富丽了就是嫌太持重了,绞尽脑汁之际,还是襄岚拿了主张,找了件藕粉色的留仙裙,甚得卿羽欢心,一边忙着往身上穿,一边夸襄岚有目光。
卿羽非常窝火:“你家主子都被说成又丑又蠢的老婆娘了,你还在这儿笑?枉我常日待你好,好吃的都分你一份!”
她依言站了起来,上前去依在他身边。
脑也浑沌,眼也浑沌。大燕国的大皇子沈云珩,现时正在大梁国的殿堂上,向梁帝求亲。
他如勇敢笑话她,她就跟他翻脸,踹到地上痛扁一顿,让他还敢嘴贱!
本来她从没想过他们还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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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望看了看她,畅怀大笑道:“朕的女儿如此灵巧,真想再多留她两年,早早的允她嫁人,朕是真不舍得!”
“你还觉得我会当庭撒泼,一哭二闹三吊颈死活分歧意这门婚事,是吗?”她转过脸,以手支地,悄悄一跃,便跳到他跟前,微微抬着脸看他。
“不消高雅风雅,简朴朴实些就好了。”她兀自说着,从珠光宝气的锦盒里挑出一根青绿色的发钿,“这个如何?”
“你这话可言重了,我哪敢气你呢?你贵为大燕皇子,又将是我将来夫婿,若现在不奉迎你,只怕今后我的日子真不好过。”她忿忿说着,三两下将戏本子翻到尾页,探手又取过一本新的来,翻开看的津津有味。
又本来,她竟是一向都盼望着再相见的。
人间蒲月天里,仿若初见呵。
卿羽跟着福公公走近昭阳殿,空荡荡的大道上她只能听到本身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他送给她的那枚玉佩,她还留着,他却等不及她归去,竟已先来找她了么?
襄岚嘴巴一扁:“皇上心疼公主,光是每日赏的点心都吃不完,您不分我吃,莫非要比及放坏了、长毛了扔院子里给野鸟吃不成?”
襄岚放下绿豆汤,将玉簪取下来,斜斜别在髻后,对着镜子里的她笑道:“插在前面看着会有些艳俗,但在插在前面就不一样啦,衬着黑发显得更高雅风雅呢!”
卿羽不觉得然:“我早就说过,我来自官方,胸无弘愿,被逼到繁华窝里,甚么都不苛求,只盼个平常。”一弹她额头,“说了你也不懂,对牛操琴!”说罢已将最后一根丝带系好,在镜子前欢愉地转了一圈,风也试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