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洵幼年时,丽和公主为安抚康王的心,解解老父对儿孙的相思之苦,归宁时带了南宫洵一起来。当时南宫洵才两三岁的模样,虎头虎头,聪明机警,奶声奶气地喊“外祖父”,喜好得康王爷爱不释手,说甚么也不肯丽和公主带走。
“臣妹身材不适,先行辞职了,皇兄您请自便。”她微欠了身,恭声说道。
“公主,苏姑姑已经走了,快些起来歇会儿吧。”
眼看场面有些失控,萧远笑道:“阿洵,你吓到清平了。”
面前顷刻多出一张脸,卿羽吃惊之余略一打量,但见他约莫二十出头,眉眼疏阔,五官结实,两道浓眉斜挑入鬓,眸子吵嘴清楚,好似夜里发着光的夜明珠。
太子一出口,言语里含着责备,这个叫阿洵的男人耸耸肩,退开了两步,没了方才的张狂劲。
卿羽依言照做,苏姑姑却还不对劲,一下子抽到她手腕处,喝道:“手不能太低!”
他无法一笑,倒是邪肆不已,忽地抓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辩将她自地上扯了起来。
厥后她也听太子萧远说过,南宫洵的娘亲,是父皇的堂妹,即先帝的弟弟康王的女儿。康王是个闲散王爷,膝下也只得一女。皇家有长公主嫁与定国侯在前,定国侯的嫡派后代少不得也要跟着迎娶皇室女。
萧远走上前,卿羽朝他见了礼,还未下拜,便被他搀住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不必多礼。”见她一副怒犹未解的模样,拉过那小我笑着对她先容道,“阿洵是定国侯的长孙,年关时去北地边防巡查,返程时路过洛安城,便驻脚逗留几天。他脾气恶劣,不是端方之人,本无歹意,不想还是把你触怒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卿羽再在苏姑姑的唆使放学习礼节,便总会碰到南宫洵,偶然与萧远一起,大多时候是他本身哼着轻巧的小曲儿优哉游哉地过来,轻车熟路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他嘴里所说的“刚巧”。
这话过于轻浮,特别是最后那句,要在平时,卿羽必定嗷的一声就跳起来指着鼻子骂人了,但这时却神采安静,淡淡道:“本宫听不懂你在说甚么。”
这声笑极尽张狂,决然不是萧远所发,而来往于御花圃的,不是侍卫寺人便是宫女妃嫔,哪个敢这么猖獗?
“手放低一点,头举高一点!”苏姑姑挥动着柳便条,不耐烦地骂了一声。
卿羽仓猝别过甚。
卿羽嫌恶地抽出被他攥得生疼的手,生硬地挤出一丝浅笑来,略微福了一福,算作见礼。
南宫洵留居康王府时,与太子萧远成了要好的玩伴,二人同岁,只是一个活泼,一个沉寂,一个健安康康,一个文弱多病,真不知脾气差异如此之大的两小我,是如何成为知己老友的。
这一下抽得用力,收回一声清脆的鞭打声,疼得她浑身一颤,也轰动了躺着睡大觉的人。
婆家催,娘家留,丽和公主非常忧?,最后干脆一咬牙,将南宫洵留在了康王府,想着待过些光阴康王想通了,脾气软了,再将南宫洵接回。
这小我长了一副俊朗公子模样,却不想臂力惊人,只手如老虎钳普通紧紧钳制住她,拎她就跟老鹰拎小鸡似的轻松。
但这涓滴无毛病南宫家在本朝的职位,毕竟武功国武安邦,南宫家将安邦的本分做好就令举国臣民寂然起敬了。
越想越不是滋味,南宫洵目光移过来,恰与她对视上,支着耳朵朝她扮了个鬼脸,咧嘴一笑,暴露一口整齐白牙,那笑容清透敞亮,仿佛枯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