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这才重视道站在一旁的女儿一向没开口,他慈爱地拍了拍淑德的肩膀,暖和地问道:“淑德觉得此画如何?”
坤宁殿里非常热烈,淑德帝姬刚走进院中就闻声正殿里父皇发言的声音,时不时被才子笑语打断。
她娇嗔的模样逗得天子大笑,天子在她的鼻尖儿上悄悄一刮,笑道:“既然苏婕妤喜好,朕命人把那幅画送到你宫里便是。”
天子浅笑点头,目光中很有赏识赞成之色,他向皇后笑道:“皇后好才学,也只要你能同朕在诗画上心有灵犀。”
这话在她的心中千回百转,毕竟还是在天子面前委宛吐出,她神采凝重,柔声劝谏道:“自古以来,寺人干政常常导致天下大乱,前车之鉴不在少数。童福满身在处所,担此重担,不免会有本地官员借此机遇拉拢凑趣,儿臣大胆谏言,父皇应谨慎警悟此人。”
淑德帝姬等在皇后前面跪下,恭送天子出去,天子走到门口俄然顿住脚步,也不转头,说道:“童福全只卖力为朕汇集书画,不会干政。淑德跟在皇后身边,多学些德言容功、礼义仁孝才是闲事,嫡长帝姬,当为天下女子典范。”
皇后忙领着两个公主叩首谢恩,天子虽未见怪,却也已经意兴阑珊,命人收起画轴,沉声道:“朕另有公事要去文德殿措置,皇后累了,就好好歇一歇吧。苏婕妤,朕早晨去你宫里用膳。”
皇后仓猝在天子脚边跪下,颤声道:“皇上,淑德年纪还小,她不懂事,她是有口偶然的,求皇上不要见怪。”
或许是如许的目光和柔情已经等得太久,皇后谦虚垂眸,她密意地与天子对望一眼,凤眸流转,盈盈含泪。天子的目光很快转移的其他的女人身上,仍然是谈笑风生。皇后的泪光转眼即逝,也敏捷规复了雍容含笑的端庄神采,仿佛刚才甚么都未曾产生过普通。
淑德帝姬和嘉荣帝姬扶着皇后站起家来,皇后含泪向淑德帝姬道:“你父皇一贯不喜好后宫女子妄议朝政,你如何就不听呢?”
父母纤细的神情窜改落在淑德帝姬的眼中,又如被一把生锈的钝刀刻在心上,她心疼的呼吸一窒,唯有勾起的唇角不敢垂落下去,始终保持着一个嫡长公主应有的文雅风采。
皇后叹了一口气,搂过女儿,柔声道:“你这本性子和你皇曾祖母倒非常类似,既让母亲身豪,更让母亲担忧。”
这个题目仿佛让天子非常对劲,天子漂亮的脸上笑意更深,道:“这是供奉官童福全从杭州带返来的。”
自从太皇太后归天,天子一贯对后宫干政非常顾忌,就连皇后也因为是太皇太后当年安排给皇上的人,而一向被萧瑟冷淡。
淑德帝姬恭谨见礼道:“儿臣给父皇、母后存候。”又与裴淑容、苏婕妤、嘉荣帝姬等一一见礼,这才抬开端细细看面前这幅黄居寀的《山鹧棘雀图》。
只见画面中间是一只长尾山鹧,四周数只鸟雀,或翱翔、或栖枝、或寻食、或鸣叫,姿势各别,无不活泼新鲜,呼之欲出。
淑德帝姬却不答复,只是问道:“黄居寀的画作虽多,这一幅却在江湖上流落已久,不知父皇从那里获得此画?”
裴淑容道:“淑德帝姬公然不愧是在皇后身边教养出来的,这忧国忧民的忠心赤胆,大有当年太皇太后的遗风。”
苏婕妤夸奖道:“童福全在掖庭局的时候就非常无能,此次派他去江南,公然弄了很多书画奇巧,皇上得此人才,是皇上之福,也是臣妾之福。”
这个名字淑德帝姬并不陌生,童福全本是内侍省中的一个小寺人,凭着恭维阿谀的本是一起升为少监,深得天子宠任,宫里的嫔妃也没少得过他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