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筠口干舌燥,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说道:“是该下雨了,都快到中元节了,还是那么干热。”
送过许亲酒今后便是下聘礼,也叫过大定,至此,三书六礼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婚约达成,具有法律效力。
这一日凌晨,秀筠还未起床,只感觉身上黏腻腻的出了一层汗。她翻开床帐的一角看看窗外,天空灰蒙蒙的,花枝一阵阵狠恶地摆动,似是有风吹过,全部屋子里闷热得透不过气来。
碧巧笑吟吟端过一盏茶来,道:“老太太昨夜惦记取明天的纳征之礼,也没有睡好呢。”
秀筠叫了一声“茶”,红梅早已起家,忙倒了一盏茶过来。
单单这个时候病发?就是洛家有事,那许亲酒总能够先送过来吧。这明摆着是推托之词,梁老太太看了周氏一眼,周氏的脸当时就冷了下来。
她俄然感觉有些不安,向李典和问道:“这两天在外头,还闻声别人群情我们家吗?”
一向到了巳时,耳听得天上雷声模糊,却还是没有落下雨点来。氛围里更加闷热暗淡,让人透不过气来,烦躁不已。
几个小丫环跑出去通报来了客人,梁老太太和周氏等仓猝出去迎,来的倒是孔太太一小我。
周氏听了这话,再也按捺不住脸上的怒容,问道:“孔太太这话的意义,是说洛太太的病倒是我们家秀棠克的?”
周氏犹不放心,早早来到静怡园。梁老太太也起得极早,端坐在罗汉床上,穿戴杏黄地龟背纹八宝填花烟罗半臂,镶着快意云纹印金滚边,头上插着佛手形嵌红玛瑙鎏金簪,耳垂上一对祖母绿耳坠,自是雍容华贵,端庄大气。
周氏心中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刹时冻住,还没等周氏张口问话,一阵暴风突然掠过,几声闷雷在头顶上空响起,大雨滂湃而至。
孔太太神采淡然,也只是规矩地弯起嘴角,解释道:“是如许的,洛家本来筹办好了聘礼。但是昨日凌晨洛太太俄然病发,洛家得空顾及婚事,是以只好委曲三蜜斯,这桩婚事临时搁一搁。”
“这个洛大人天然晓得。只是过大礼前一日婆婆就病了,这也不大吉利,还是等一等的好。”
周氏请了安,便向中间一个海棠雕花檀木绣墩上坐了,对梁老太太笑道:“可贵见老祖宗打扮的光鲜些,这通身的崇高气度,却不是靠珠宝服饰能堆出来的。”
周氏昂首看了看内里的天气,叹道:“也不知洛家是如何看的日子,如何天公如许不作美?”
周氏在内心谩骂着明天的鬼气候,又担忧着过大定的典礼是否能够准期停止。
孔太太一见梁老太太便福身施礼,口里说道:“我是代洛太太来给老太太赔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