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莫焦急。”青菀自是出言安抚,“我不过往南边去一回,有些事情要去办。等办成了,还返来您这里。您便那里也不要去,就在这里等我。顺利的,小半年也返来了。”
青菀听他说得在理,又见他如此经心极力替本身做事,内心不免不生戴德惭愧。到底是没甚么可酬谢的,嘴上连哄人的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道:“劳烦王爷了,这事儿不能全叫您一人驰驱。原就该我去做的事,您甚么时候解缆,我随您一同往扬州去。”
正房檐脊上漫下微光,青菀站在后门处盘桓,等着誉王府的人上门来接她。净虚又给她送来些粥饭,叫她立在门后吃下。而后拿了碗走,面庞冷僻地与她说最后一句话,“路上谨慎。”
青菀“嗯”一声,听到门外铜环击门响,便去开门。门外却不是那之前来接她的丫环,是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先与她见礼,然后领她出门去一马车边,叫她上马车。
青菀大略想想姑苏到都城、都城到扬州的路程,瞎逛逛都要数月来回。许礴说得没错,却不知他有甚么别的设法,因问:“那您是如何想的?”
净虚冲到桌边攥住青菀的包裹布角,瞪眼问她:“这是做甚么?”
“嗯,好。”青菀冲她点头,又安抚她一阵,才算完。
因他面色端庄地把身子摆正,毫不犹疑说了句,“好啊,明儿一早就走。”
青菀不与他计算这些藐小的事情,反正如何便利如何来就是了。嘴上应他的话,下了脚榻便往门边去。走到门旁,又回过身来,还是慎重地跟他道声感激。
青菀脚踩上高凳,便就想起来了,这是许礴常用的阿谁马车车夫。她安下心来,打了帘子躬身要进马车去。却在看到许礴也在这马车里时,顿住了行动。她可没想过,一起上要与他一个车厢里呆着。那点子巴掌大的处所,呆不得。
明儿就要走,这一早晨净虚和青菀都没如何睡,却也没说甚么话,各有各的心机。月洞窗里有一弯新月儿,洒着清幽的光。青菀睡在净虚床前临时摆的小榻上,听着净虚翻来翻去。这一夜不过眯合了几次眼,就到了天亮。
他跟着青菀下脚榻,“你就不必过来了,打好包裹在容府东北角的后门上等着,自有人去接你。”
可许礴不管她,伸了手一把拽出去搁怀里按着,跟车夫说:“走吧。”
净虚却不依,手上不松劲儿,“你莫哄我,想编个大话逃了去。你别忘了,你承诺我跟我在这里。我眼下好轻易跟你交了心,拿你做知己,你却不拿我做知心人,算甚么?”
混想一起,到了王府走的还是本来的路。入了那间小院书房,许礴正在里头书案后等她。瞧她进了屋,招手叫她到案边,问她:“瞧我写的字如何?”
净虚没再说些无谓的话,只拿了些容老夫人亦或容夫人常日里赏的东西,去当铺当了些银钱,到采芝斋买了一包马蹄酥。返来的时候塞到青菀手里,说:“拿着路上吃,等你把你一清的事查得明白,倘或我们还能再见,也无嫌隙,仍能做知己。到当时,我给你剃度,而后一道诚恳修行,再不问世俗之事。”
青菀不晓得是许礴特地交代下的, 在马车里温馨坐着,只当这丫环识妙语少。听得马车轱轳的噔噔声, 掐算着何时到王府,私想着不知六王爷这回又调查出了甚么。想来事情是有端倪了,不然不会派人来接她到府上。
许礴本来感觉本身把这事儿大包大揽就成了,临了给她一个成果。然这会儿听她说也要去,下认识就是感觉不叫她驰驱才好。但转念又一想,把她带着就能共处很多光阴,如何能将这好机遇错了畴昔?他几时做过贤人来着,为着小尼姑已是几番让步姑息。这会儿便不拒了,拒了那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