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数日都没有辽东的军报进京,内阁沈一贯在等,兵部、五军都督府在等,益王朱翊鈏也在等。
“动静来的俄然,臣不敢妄言,须得与内阁几位大人商讨一番。”
“好了!”益王听得聒噪,“实在皇上已有安排,张鲸呐,将圣旨传予诸位大人。”心说我已将生米煮成了熟饭,看你能奈我何。
“事有轻重缓急,急者当断则断!”礼部尚书吴灌打断他,“如皇上真如益王千岁所言,照祖宗端方,当从众皇子当选一名担当人,皇子们年幼,皇上又一向迟疑未立太子,倒叫我等难堪了。”
未几时,信使出去,双手递上军报,“军前参将杨五典,特奉李大帅之命入京报平壤大捷,皇上万岁,益王千岁!”
文武百官穿戴整齐,早早的等在朝堂之上。
“皇上万岁!大明万岁!”百官齐和。
“众大人免礼!今儿但是个好日子,快传信使进殿!”早有殿门口的寺人传了出去。
“王爷贤明!”
一骑流星马踏声而来,顿时的将军到了城门口滴溜溜打个转,高喝一声,“平壤大捷!李大帅斩敌数万,倭贼南退!”
“嗯…此举我朝本有先例,英宗传代宗,代宗复传宪宗,皆是太祖以后,亦无不成…”吴灌冒充深思道。
一干内阁及兵部、都督府的老臣还没反应过来,竟大局已定,石星等人看看还在发楞的沈一贯,沉沉叹了口气,心说回天有力。恰是:
又咳嗽一声,“各位大人不要只看大要,皇上抱恙多时,全赖王爷躬亲,将表里打理的妥妥铛铛,才没生出乱子,如若不然将士如何放心杀敌,又怎能获得了这大捷?要我说益王千岁才是首功人选!”益王一党皆大声拥戴。
只觉再无公允事,报应来时言不缺。
看得出来大伙儿脸上都很轻松,益王终究在千呼万唤之下临朝,首辅沈一贯带队施礼,“益王千岁!”
益王却装着不甘心的模样,“这…”
益王神采越来越丢脸,张鲸察颜观色,悄悄摆摆手,吏部尚书梁朝清会心,“诸位且温馨半晌,听老夫说几句,俗话说这船行的直不直全赖有个好梢公,船夫虽有力量也是蛮力,他李如松算个船夫,宋应昌顶多是个伙夫,咱益王千岁才是阿谁梢公。”
一席话臊的益王哑口无言,难堪的笑笑,“咳咳…本日众大人各抒己见,无对错可言,公道安闲民气嘛。”一时候分红了几派,叽叽喳喳各不相让,朝堂之上乱作一团。
狼子野心昭若揭,堂上丑儿心斜斜。
接着叹了口气,“诸位都晓得,皇上已病了近一年,克日里竟连饭都吃不下了,怕是…怕是…唉…”
终究,锦衣卫那传来切当动静,因在关外碰到劫匪,信使受了伤,蒙白家老寨白秋明照顾了几日,护着才进了关,两日便可进京。
益王一党仗着人多,气势上逐步占了上风,见机会成熟,朱翊鈏复又站起,咳嗽两声,立时温馨下来,“好了好了,凡此战有功之人皆论功行赏,死者重金抚恤其家人,张榜告天下!”
“好啊!”“好啊!”巷间一片欢娱。
堂下听了鸦雀无声,沈一贯吃紧出列,“益王殿下,不知皇上得了甚么病?又为何一向不让臣等见驾?”
“千万不成!”又是沈一贯,“本朝先例事出有因,岂能生搬硬套?皇权大事绝非儿戏…”
“哈哈…就是不知沙燕那边如何了,没想到他竟一向带着阿谁东西,藏的挺深呐。”脸上杀机顿现。
“皇上圣明!恭贺益王殿下!”还是阿谁梁朝清。
益王迫不及待的对秉笔寺人,即东厂厂公张鲸摆手,“快念!”
“兵马不动粮草先行,兵戈打的是后勤军需可否跟上,宋经略如汉之萧何,勤勤奋恳未有懒惰,才保下这场大胜,故微臣觉得宋经略当居首功。”说话的是户部侍郎谢贵,也算个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