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习武?”
凤鸣山山路崎岖,加上雨水润了一夜,湿滑难行,山南、山北大部均植密林,独一樵夫砍柴临行的几条窄道,且经常有熊虎出没,常日里鲜有人迹,想来亭儿半夜下山也不会选此途径。
话说“七贤梦瑶”乃是文长西出函谷关之时,西域琴师秦曦相赠,此琴采天山胡杨古木、精炼陨铁成弦,可与操琴者情意想通,或谱出卓卓之音,或喧闹无章,表面平淡实则绝品,传闻只要“竹林七贤”中人方得天籁之音。
双飞身为女儿家,不宜打打杀杀,文长便授之琴艺,没想到双飞与琴弦似有宿世的缘分,几月下来竟将这“七贤梦瑶”拨出几分神韵,让文长喝采不已。
三人寻遍一枝堂四周,没有任何线索,便合力沿着山路寻觅。
话说这日凌晨,窗外雨雪交集,阵阵寒意,文长按例晨起筹办打坐运气,却未曾听到亭儿小屋内传出任何声响,感到些许惊奇,觉得小儿贪睡,回身踱向小屋。
“我小小年纪,常日里无任何烦心之事,该吃便吃得,该睡便睡得,为何另有放不下之事?”“徒弟说过,习武是为了行大善,我偷了东西,店家追着打我,徒弟与我素不了解却如亲人普通相待,又是为何?”“我习武是为了将曾接受过的欺负还返来还是为了别的?”“到底何为天道,为何要不忘初心?”
双飞与月娘同屋,亭儿口口声声说本身是男人汉要独居,连日来倒也相安无事,以往此时月娘正生火烧饭,双飞练琴,亭儿诵咏《楚辞》、《诗经》,本日倒是只要琴音,双飞的一曲《离殇》为这夏季凭添了几分萧瑟。
暖流周而复始,忽的天生第一道元气,在亭儿体内横冲直撞,仿佛想着要突破束缚普通,亭儿靠本能冒死的压抑,浑身颤抖,大汗淋漓。
带着很多的疑问,亭儿再一次来到埋头崖,现在文长已打坐好久,望了望初升的朝霞,亭儿轻舒一口气,谨慎的坐了下来。
恍忽间已是初冬,霜亦渐浓,山风萧索,还好月娘手巧,早早为世人备下冬衣。
待寻了半个时候,在半山腰碰上山下村里结伴上山晨猎的两个猎人,说是一起上山未发明有孩子的身影,几人这才感觉亭儿能够并未下山,文长一下就想到了埋头崖,因而三人重又折返山顶。
当日文长初见秦曦,不觉间被顺风而至的《流水》吸引,立足细闻,竟然不异化一丝浑浊,随口道一声,“好一首清曲,想必操琴者定是世外之人!”
“无妨无妨!”文长摆摆手,“他只是在偶然中窥到了屈子的表情,却又百思不得其解,这才有了心魔,差遣肉身寻根溯源,乃至于此,老夫会悉心教诲,去其心魔,修其正道,以滋世人,假以光阴,定胜老夫百倍,小子可期!”月娘似懂非懂,跟着点头。
柳抽新绿莫嫌迟,香藏花下花自知。
亭儿顾不得双飞的胶葛,只顾着自言自语,“方才是如何了,明显还在苦苦思考,感受刚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怎的就晌午了?”“徒弟是何时分开的?”“我仿似没有睡着,时候怎会过的如此之快?”“刚才在我体内活动的是何物?”
“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是粘了甚么邪气,需请道长来做场法事才心安。”月娘内心惦记。
秦曦知文长是懂琴之人,待到文长抚出一曲《高山》,终究赞叹,没想到茫茫西沙之地竟能碰到红颜之音,两人且弹且歌,不觉七日已逝.
亭儿歇息了两日已然无碍,这日气候放晴,文长依例早早来到埋头崖打坐,不想亭儿却也跟来。
文长将亭儿抱回草堂,煮了两碗热汤灌下,这才缓缓睁眼,第一句竟是,“徒弟,你抱的我难受,没在月娘怀里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