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儿、双飞相视一眼跟了上去,其他人等都被拦下,那位唤作小由的小哥客气的说道,“付舵主、诸位请回,稍后我会亲身护送他们到迎仙楼,不必挂怀。”
“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林善渊虽是清修之人,现在饮一口清茶,望着四边美景,也是有感而发。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狠恶。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初,空悲切。
亭儿目不转睛的轻吟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被双飞掐了一把,这才呲牙咧嘴的缓过神来,装着正襟端坐。
楼心月回身对着小哥说道,“小由,清场,本日有幸得遇两位知音,已偶然再对付别的无趣。两位,请随我来!”说完单独下楼。
“那公子倒猜一猜,本女人苦衷为何?”这边步步紧逼。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乌黑头。女人的琴曲天然美好之至,即使师旷转世也不过如此,只是女人应是有些苦衷,初始倒是无妨,舞到兴处时情难自抑,不自发的便透暴露来,又刚好被鄙人抓住,仅此罢了,见笑了…”亭儿娓娓道来,楼心月听得痴迷。
楼心月微微点头,“哦…可否明示?”
这边亭儿也是轻赞一声,“万物知春、微风淡荡,凛然洁净、雪竹琳琅,好一曲《阳春白雪》,何如异化了一丝幽怨,平增了几滴眼泪,可惜…”声音虽小,可还是被楼心月听得明显白白,当下娇躯一震。
双飞却不为所动,琴声更加的激昂,金声、鼓声、箭驽声、人喊马鸣,誓要将楼下的声音盖过普通。俄而一片哀怨,悲悲切切,仿佛豪杰末路、慷慨凄楚,最后落日西下、万籁俱寂,模糊落泪之声,无不肉痛。
统统安妥,女人来到香榻前,边上小哥从速搬过来两个琴撑,悄悄跪下,似宝贝般护着女人将琴搭好,这才气看清这古琴真容,通体玄色,模糊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
双飞没想到楼心月如此的谦逊有礼,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还是亭儿眼明手快,从速站出来打个圆场,“师姐的《十面埋伏》只是占了出其不料的便宜,依鄙人看你们两个不分胜负、皆为空绝之才,哈哈…”先人有诗评曰:
上了四层楼,来到这“香竹高雅”,更是赞不断口,四层楼中间平台露天,三面小阁环抱,供达官后辈消遣,既能赏识平台的歌舞,又能俯瞰秦淮艳景,的确美不堪收。
此时平台正中已摆下紫檀香榻,巨大的遮阳伞一看便知代价不菲,上绣九凤求凰,活矫捷现,除了点头自羞,无以言表。
且说楼心月稍稍欠身,引来楼下一阵骚动,“心月多谢各位抬爱,不堪惶恐,本日抚一曲《阳春白雪》,只愿国泰民安、大明永昌!”声音似银铃般动听,又是山呼海啸。
边上的双飞早已忍耐多时,听闻至此,卸下背后的七弦梦瑶,一抖肩膀,铺琴拉弦一气呵成,楼心月暗叫一声好。不等筹办,铿锵之音澎湃而涌,一时声动六合、瓦屋若飞坠。
“掌上舞!快看,是掌上舞!”顷刻间,楼上楼下惊呼一片。
阳春白雪艳群芳,十面埋伏泪断肠。
亭儿一看瞒不畴昔,站起家来,稍整衣冠,“方才是鄙人偶然惊扰了女人,这厢有礼了。”
香盈袖三层楼的东北方向凸起一角,悬于半空构成一个小阁,取名“冰心一壶”,乃是香盈袖的秘密之地,亦是楼心月的独居之所。
阁内布局简朴,几盆幽兰散着淡淡的香气,靠墙一侧摆下一张大理石的书案,上有几方宝砚,边上的三层书架填满了古籍,整整齐齐,细心一看却都是兵家策画之典,书案前面挂着一副《武穆伐金图》,画中岳帅骑一高头大马、金盔金甲,气度轩昂、长枪一指、江山荡漾,点睛之笔天然是那首老幼皆知的《满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