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咬唇。
哎!裴劲松暗自点头感喟。仿佛这八岁的小女娃娃现在看着也还不错,只不知将来如何……
裴劲松浑身的肌肉不由得一抖。
段太后突地扣住景砚的手腕,叹道:“砚儿,哀家当年并不同意你与哲儿的婚事,你但是为何?”
段太后说着,柔声唤道:“阿睿,过来!”
这二位她都是熟的,一个是喜好的熟,一个是讨厌的熟——
呵!幸亏裴二性子不似你!段炎心中暗笑。
段太后却唤住了段炎与裴劲松。
段、裴二臣拜别段太后,分开寿康宫。此时殿内除了内侍、宫女,便只剩下了三人。
“罢了!”段太后摆了摆手,打断了二人的争辩,“刚义啊,哀家既看重裴仲明,自有哀家的事理。所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嫌’,我大周向来以才气为先,你就不要再自谦了!”
段太后泪眼婆娑:“哀家算计了半辈子,谁承想哲儿那孽障……竟会……竟会倾慕于你?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景砚早已听得脑中迷蒙一片,忽闻此言,她急道:“母后!砚儿怎可僭越母后担……担起这大周江山?”
她内心并不喜裴劲松。可昨晚入眠前,阿嫂便再三地叮咛本身:本日凡事都是服从母后的,切不成耍小孩子脾气。
段太后长叹一声,又道:“想我宇文家,历代先帝励精图治,为这大周江山呕心沥血,却鲜有享高寿的……特别是仁宗天子,另有我的哲儿……”
待得小天子宇文睿又向二人施礼,饶是裴劲松不承认这小女娃来做天子,碍于礼数,也是不得不道:“折煞老臣了!”
饶是宇文承吉久经大事,此时也不由得神采一变。
宇文承吉包含群臣在内,现在都听呆了:太皇太后这般悄悄巧巧几句话,便夺了宗正之职?
“这些年来,诸般琐事,老叔王诺大年纪,为国事、为宗室也是操碎了心!哀家实在忸捏得紧啊!”
段太后微微一笑:“二卿自本日起就是天子的师父了。不过,哀家晓得你们公事繁忙,又是有了年纪,没体例日日教天子读书。是以,请二卿替哀家参详参详,天子的师父选哪一名更好。”
议定以后,由不得裴劲松心中烦恼,段太后又道:“过几日,便是新君即位的日子了。二位宰辅既为朝臣之首,当作好榜样,莫孤负了大周列祖列宗的嘱托啊!”
“不!不!”景砚点头,“母后正值英年,如何会老?”
段、裴二人哪敢生受新君的礼?
好吧,既然阿嫂这般说,宇文睿特别想得开,她冲着段、裴二人甜甜一笑,抱了抱小拳头,不像个小天子,倒像个江湖中人。
但是,本身呢?在太皇太前面前当真有这个脸面吗?
景砚猜疑地看着她。
裴劲松现在当真是无言以对。
怎会不懂?
她拉过宇文睿的手,面向段、裴二人:“阿睿,你要时候记得,段大人和裴大人乃是我大周的顶梁柱!不管何时,你都断断不成在二位大人面前失了礼数!快见过二位宰辅大人!”
段太后却已宕开话题,点指着地上的两枚牌子:“礼部此事让哀家极是悲伤,新皇即位前的第一件大事,大行天子平生最后一件大事,都不极力去办,哀家怎能不气?以是,老叔王本日就同相王交代了吧!相王上任第一件事,便是把这件事给哀家办明白了。宗正府如果连这点子事都办不明白……”
段太后深深地看了看景砚。
段太后点头道:“众位卿家有此心,莫说哀家,便是大行天子在天之灵,也是要感激诸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