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之听他的话音不高不低,不喜不怒,委实让人捉摸不透,当下,张兴之收敛心神,只恭声道了两个字;“恰是。”
张兴之这回再不敢说甚么,顿时老诚恳实的答复道;“依部属鄙意,两边各有五成掌控。”
“蜜斯,您就别多想了,王爷承诺过您的事,他必然会做到的。”连翘跟从轻舟多年,自是明白轻舟的心机,她温声安慰着,只盼着能让轻舟内心好受些。
“是啊,他再也没法转头。”轻舟声音很小,她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想起这一场大战,又不知会有多少生灵涂炭,多少百姓流浪失所,多少孩子会落空父亲,每逢想起这些,都是让人的心沉甸甸的。
万重山看着面前巍峨的宫殿,看着那些向着本身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宫人,看着本技艺底下的那些将士,看着那些簌簌颤栗的文武百官,万重山心中倏然涌来一股浓浓的倦怠,那股倦意发自肺腑,不管如何也挥之不去。
张兴之侃侃而谈,万重山微微蹙眉,又是道;“本王是问你,有几成掌控。”
“五成?”万重山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他的手指轻触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收回“咚咚”的声响。
万重山先是安抚住了那些大臣,命部属将这些人分送回府,妥当安设,暗中则是命人监督着,至于李云召的下落亦是派人紧锣密鼓的搜索着,至于北方的蛮夷,纳兰带领余部将那些反叛的小部落纷繁弹压下去,此举虽惹得一些人不满,只道当年恰是万重山领军踏平了大辽,现在正应当趁着大齐内哄之际趁机复国,所幸纳兰身为汗王,在官方素有声望,当机立断斩杀了几个以下犯上的部属,在安定北方许很多多小部落以后,于当年年底复国,国号还是一个“辽”字,对大齐的内哄,纳兰既没有派兵襄助万重山,也未曾率兵趁火打劫,只一心领着族人在草原疗摄生息,倒足以让万重山将精力全都放在赵王与秦王的雄师上,免除了腹背受敌之忧。
“似这类两边各有五成的掌控,死伤便更加惨痛。”很久,万重山终是收回了手指,吐出了一句话来。
“天下,是用白骨垒成的。”万重山声音降落,他的双目似电,看向了张兴之的眼睛,“兴之,走到这一步,已经够了。再走下去....不晓得我们还要死多少兄弟,不晓得还会有多少百姓流浪失所,只怕到了当时,就连我本身.....都不再熟谙本身。”
秦王与赵王的雄师已是逼近了京师,李云召却又下落不明,各地节度使听闻京师沦亡,道万重山窃国者有之,痛骂者有之,出兵讨伐者有之,全部大齐风雨飘摇,北方胡人与西南对劲俱是蠢蠢欲动,一夕间,北狄,西戎,南蛮,东夷,无不是趁机反叛,想要趁着大齐内哄,率兵来分一杯羹。
“我也有个主张,便说与你听听。”万重山竟是说出了这般一句话来。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皆是压了下来,令人连喘气的工夫也没有。
但是不等他说完,便是让万重山打断了去;“这就是你的主张?”
“是,王爷。”侍从领命而去。
连翘晓得轻舟说的不假,听着,内心只更加不是滋味,只得道;“蜜斯,王爷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再也没法转头了。”
万重山声音安稳而沉缓,每一个字都是非常有力而清楚,当他一番话说完,张兴之已是愣在了那边。
万重山看了他一会,只看得张兴之心中发慌,额上盗汗涔涔。
“现在,秦王和赵王雄师压境,敌我气力不相伯仲,倘若王爷能获得辽部的支撑,这一仗足以进步两成的掌控,到时候,王爷先安定秦王与赵王,而后率军踏平南边,震慑边疆蛮夷,立下这泰初功劳,到时,王爷便可即位为帝,万里江山在手.....”张兴之的声音越说越是昂扬,眼睛也是更加现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