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清茶,一池莲华,分不清氛围中暗浮的暗香究竟是茶香还是花香。
“珏儿!”他站在阁房的门口看向她:“还记得那年我对你说过的话么?”
终究,在一处花圃的门外他停下了脚步,回身,仍然垂首说道:“将军请,部属先行辞职!”
“你错了!”他俄然笑起来,笑得诱人,笑得哀痛:“在你面前的永久只要‘桐青悒’,他甚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想要紧紧握住你的手,想要永久保护着你的男人!”
她怔怔站在桌旁,看着他捧着一只紫檀木盒走到她面前。此情此景,一如五岁那年,他将她抱回青石屋,捧着装满药瓶的紫檀木盒,替她受伤的手腕上药……
满天雪花飞舞,花圃里却仍然春意盎然。鹅卵石铺砌的水池袅袅冒着热气,雪花落在池子里一眨眼便消逝,唯有池中那一株洁白的睡莲开得楚楚动听。园中石桌上的紫砂茶具泛着古仆沈厚的光彩,银粉勾绘的清荷莲花清爽素雅。
只是,她不能。曾今是为了桑珠,现在是为了象雄的天下。
夏旭宫内的这处小小的花圃她并不陌生。
“你和我一向都站在分歧的门路上,我能够瞻仰你,崇拜你,尽忠你……但我不成以与你并肩而立!”她抬眸迎向他灼灼的目光,沙哑的嗓音透着一丝冷酷、一丝苦涩、一丝回避:“你会是天下万民之主,而我只会是你的臣民!”
桑吉站在人群的最核心,不时望向甬道的绝顶,一脸忧心忡忡。入宫以后,桑珏的马车便与他们分开,他能猜到她在那边,却也是以而越加感到不安。
中穹兵变停歇,世子以新帝之名在皇宫摆宴犒赏全军,嘉封有功之士。皇宫外车马如云,华服盛装、威武军袍络绎不断。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如阳光下的雪。
青石屋的木门悄悄翻开。丰神漂亮的挺俊身姿白衣胜雪、长发翩然,踏着白雪缓缓走来。雪花如羽毛轻巧飘落,沾在桐青悒玄色如瀑的长发上,竟是那般的和顺。
桑珏怔怔站在花圃入口处不知所措,这一刻她不晓得该以何种身份来面对。
桑珏安静的神采蓦地一颤,绝世的清冷容颜惨白如雪。他在她心底掀起了惊天动地的巨浪,翻滚着几欲将她的沉着和明智淹没。十年的冷静密意,她又如何能无动于衷?
洛云与桑珠同时转头,看着已经踏出门来的桑珏双双暴露冷傲之色。
马车不急不缓地行驶在皇宫的玉道上,引来沿途无数猎奇切磋的目光。
只求过了本日,统统真的能完整的了断,今后桑氏一家阔别尘凡,平安悄悄地糊口。他在心底感喟一声,转眸看到洛卡莫无声安抚的眼神。
桑珏点头与母亲、姐姐道别,然后拖着繁复的裙摆朝马车走去。现在她着一身束缚的女装,再不能像往昔那般豪放萧洒。
“众臣平身!”桐青悒悄悄抬手,目光扫视四下,神情严肃:“天佑象雄,国危之际,豪杰倍出。叛臣穆昆伏法,战乱停歇,天下重得承平。今时谷旦,感授天恩,吾以新帝之名,犒赏全军,嘉封有功之臣。”
宫门保卫看了眼桑吉出示的身份名符,暴露一脸畏敬之色,当即辟开人群,直接将三辆马车放行入宫。
“上天真是宠遇我们桑家啊!”洛云感慨着,经历过烽火烽烟、生离死别的磨难,现在桑氏一门终究拔云见日,一家人都平安然安地团聚在一起了。
“不成以!”她仓猝退后数步,紧握着本身的左手腕,眼底闪过庞大的神采。
金钟之声敲响,统统臣子昂首朝圣。桐青悒头戴珊瑚羽冠,身着月色采云绣金鹏纹缎袍缓徐行上金穹宝座。未正式即位加冕,他仍然着世子服饰,但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涓滴不逊金冠帝王,令世人畏敬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