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雨见他说的严厉,心中胆怯,不敢多言。
他伸开双臂,退后一步,面对两座雕像,神情亢奋,目光狂喜,他喊道:“那一天,玄夜魔神在教众集会之时蓦地现身,只三招两式,便击杀了永久不灭的血魔神,今后今后,大部分教众皆尊他为教主,也尊其为新的魔神。又过了数百年,北海魔神教迁来中土,在此开枝散叶,屡经波折,终究成了我们现在的清闲宫。”
苍鹰看清那两并非人影,本来那是两座雕像,本来隐在阴暗当中,是以瞧不清楚。再看那雕像,一人站立,一人躺倒,站立之人,脸上戴着玄色面具,面具上神采哀思,手掌高举,掌中握着一柄玄色长剑,而躺倒之人,脸上戴着猩红面具,面具神采高兴,仿佛正引颈待戮。
他朝阴沉的洞窟微微垂首,大踏步走了出来。
常海道:“有,有鬼神。”
迫雨闻言,大受打动,想起昔日家中融乐气象,顿时哭的稀里哗啦。苍鹰被他所感,愣了半饷,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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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鹰一咕噜爬了起来,摇点头,笑道:“玄夜,玄夜,哈哈,哈哈,本来如此,本来如此,本来你另有这段旧事。”但他随即面露惊骇,尖声大呼道:“滚蛋,滚蛋,别醒过来,给我睡下去,睡下去!”他锋利的童声在这阴沉的密室中回荡,听在耳中,毛骨悚然。
而现在苍鹰经脉中的内力,竟然有模有样,运转起来非常有力,远胜江湖上那些粗胚莽汉,常海信奉虔诚,得空多想,便认定这定是魔神显圣之象。
三人走出小道,面前是一座四方的密室,密室宽广,约莫有长宽皆有三丈,只是高度稍矮了些,约莫九尺高低。密室中点满蜡烛,不过这蜡烛上的火光鲜现青色,模糊绰绰,飘飘零荡,似是鬼火普通。
苍鹰问道:“这黑面人,便是他的灾害么?”
常海说道:“你们跟我念:太极浑成,六合初生,暗夜无边,日月星斗,血魔乱世,天降鬼神,大道不彰,正邪失衡。唯有玄夜,血尽求存,伏魔降妖,魁首群伦。其人虽隐,其魂亦生,吾等凡人,永久归顺。”
常海森然说道:“并非我铁石心肠,手腕暴虐,只是这段话乃是我们清闲宫的主旨要义,若不能牢服膺住,便有触怒魔神之厄。我当初背了整整两个时候,吃的苦头,远胜现在的你,事关严峻,我非得逼你背出来不成。”
又背了几遍,苍鹰反而越背越忘,很快连第一句都讲不出了,常海勃然大怒,正想持续责打,俄然间,只见苍鹰扶住脑袋,身子颤栗的短长,常海大惊失容,赶紧扶住苍鹰,伸手握住他的小手,将内力注入他的太渊穴,护住他的经脉,助他宁放心神,过了半晌,只见苍鹰俄然暴露笑容。
常海晓得不妙,探查苍鹰经脉,惊觉他体内真气乱窜,竟有走火入魔之象,但常海心中不但不觉担忧,反而感到高兴,暗想:“魔神显灵,魔神显灵啦,这孩子背不出来,魔神便发挥神通悄悄惩戒,若非如此,他小小年纪,怎能生出内力?”
这一大段话好不拗口,念起来晦涩难懂,哪怕饱学夙儒,仓促间也难记得清楚,但常海非常峻厉,竟要两个孩子将这段话牢服膺在心中,直至背的滚瓜烂熟,涓滴不差才行。
迫雨体贴的摸了摸苍鹰的肩膀,问道:“苍鹰哥哥,你但是...中邪了么?”
他感慨一番,热泪盈眶,正想替苍鹰顺气归元,但又细细体察,发觉那股内力俄尔消逝无踪,再也难觅踪迹。
常海回身面对两人,袖袍一拂,两个孩子只感双腿乏力,肩上顿时生出一股无形压力,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常海笑道:“师父他不过三十多岁年纪,如何能说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