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晚来一步,不知详细景象,闻言大惊,问道:“太乙杀了格勒古塔,吞了蚩尤之魄?”
三峰都想起来了,那人叫做飞蝇,还是叫做苍鹰?他本也是山海门人,有个化身,仿佛是他的义弟,归燕也是这般。
三峰与归燕望向四周,茫不见物,心中慎重,点头道:“不错,正要谋后而定。”
苍鹰奇道:“你脑筋算是清楚了?为何叫我二哥?须知心有牵挂,毕竟落于俗气。你怎地能记起这事?”
三峰怒道:“本来你骗老道我改口,便是为了夺权篡位?休得胡言,老道还是老迈!”
归燕点头道:“二哥,老迈说的不错。”他本就是末席,也有望当这义兄,故而全无所谓。
苍鹰大吃一惊,怒道:“你瞧这婆娘多么可爱?调派我们跑腿,倒也罢了....”正要教唆诽谤,却见归燕与三峰早走得远了。苍鹰“喂”地一声,从速追上。想起血寒在盯着本身,又见周遭局面太坏,不敢再胡乱调笑。
苍鹰嚷道:“你这老道要不要脸?我救你一回,如此恩典,你又何必在乎这戋戋坐次?”
三峰问道:“那人是谁?”
归燕点头道:“此言有理,我们这便返去。”
三峰心如乱麻,胡思乱想:“我何时中了那太乙的神通?即便他得了蚩尤之能,我全神灌输,未曾暴露马脚,怎会中招?”苦苦思考,蓦地之间,竟畴前事中想起端倪。
三峰想要他杀,重回山海门中,但到此境地,当真求死不能,他欲运功击碎心脉,便有无数冤鬼喊道:“你想要逃离么?你又想一走了之,回避罪孽么?”三峰便丧魂落魄,害怕而有力。再过不久,他意志低沉,放弃抵当,任由心境被恶念吞灭。
太乙笑道:“尔等亦受蚩尤之魄,现在也当交还了。”他已得蚩尤之能,体内真气足以倒置乾坤,而非天、蛆蝇之魄本就得之于蚩尤,实则存亡皆操于太乙手心。太乙稍一动念,掌心翻动,非天、蛆蝇浑身巨震,跪倒在地,苦苦挣扎,哀呼声中,已被太乙拘走了魄。两人失了心魄,顿时昏死畴昔。
非天、蛆蝇顷刻冲过,非天抱起格勒古塔,见这少年早已死了,身躯颤抖,悲哀至极。蛆蝇暴喝一声,扑向太乙,掌中黑火灼烧,化作数条黑龙,太乙催出内劲,砰地一声,将蛆蝇震退。
蛆蝇景象也不比非天好到哪儿去,他被三峰一击震伤脏腑,稍稍一动,口鼻流血,但他抛诸脑后,只想与这殛毙妖神的太乙冒死。三峰、归燕见此态势,心生敬意,同时停止,静观其变。
就在当时,太乙埋下暴虐的种子,他推测会有本日之事么?不错,此民气机深远,筹划已久,归燕想必也曾被太乙所伤,中了太乙把戏。
但皇城当中,雾气愈发浓烈,便是以山海门的神目仙耳,也已看不清方位。两人查知有异,各凝神防备。
就在这时,有人将手掌按在他天灵盖上,一股清冷温馨的真气灌顶而下,遣散万般邪念,击溃各种心魔。三峰得此大援,喜出望外,仓猝运伏羲之法,真气流转,将那太乙真气摈除出去。
苍鹰笑道:“名分已定,那此后之事便轻易多了。眼下另有一桩要紧之事,须得早些商定。”
天道无道,天道无道。三峰舍弃凡心,便是为逃脱心中不散的阴魂。此时现在,三峰重拾旧事,痛哭流涕,好像失了母亲的小童。
他见到樊城前战死的尸首,见到文天祥的头颅,见到觉远惨白的面庞,见到灵花岛上一个个惨死的生灵。灵花从他们身上长出,吸食血肉,开枝散叶,流毒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