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庄吃顿饱饭,郑大人还得回东林寺,”吴冷西敛容沉吟,“多带些人手,寺里藏兵器……”他随即起家,“不过乎有三,和尚侵占所用,或者僧众意欲不轨,再者,”吴冷西凝神,同慎重的目光碰上,残剩的话并未出口,两民气照不宣,吴冷西回顾看看更漏,“我去成府,郑大人就不必随行了。”
虞仲素笑道:“大和尚看现在何报酬龙,何报酬鱼?”留白道:“小人见笑于大人,大人不是说了么?龙者,鱼者,百川归流,一势清也,大人无需担忧,只是本日,”留口语锋蓦地一转,“廷尉署的慎重去东林寺突袭,说来抓流窜的重犯,敢问大人,可有此事?”
虞仲素笑了笑:“这事你晓得就好,莫要再泄漏了风声。”留白点头,“大人看这顾家公子,意欲何为呢?”虞仲素抚须轻笑,“他想学成伯渊,还差了些意义,当初成伯渊那三千死士,不到司马门前,那个晓得?便是过后,另有一些不肯信的。”
“立室至公子,心志拔群,办事平静,喜怒不形于色,叫人毛骨悚然。”留白感喟,两人一边叙话,一边落棋,几十部下来,虞仲素的棋路仍如平常般中规中矩,可不管留白翻滚窜改,虞仲素的棋力都且安闲应对,岿然不动,叫人无从抢占先机,这便是大司徒的短长处了,留白领教几十载,至今无破敌之术,他自问这几十载间棋术精进很多,然终是不敌敌手,一局下来,好一番缠斗截杀,才勉强和局。
是夜, 吴冷西自乌衣巷回廷尉署,仍不见慎重一行人动静,遂在小榻上和衣稍作安息, 因白日里驰驱, 忙得足不沾尘,很快便睡得深沉, 直到烛台爆出一声火花, 哔啵作响,吴冷西蓦地惊醒,起家扣问时候, 方知东方既白,本身竟一觉睡了过来?吴冷西伸展四肢,不由轻咳几声, 鼻息已稍有些沉重, 等捡起不知谁给他盖上的薄衾, 丢往榻边,便朝外头走来。
“你起来坐吧,”虞仲素打了个手势,“此事多数是你想说的其二,不过事前倒无半点风声。”
吴冷西一凛:“数量呢?”慎重摇首:“为数很多,寺里多是青壮男人,又藏有这般可观兵器,大人还是尽快往成府去一趟。”吴冷西回声,慎重不成谓不灵敏,一语道破玄机,便笑道:“郑大人不虚此行。”贰心底明白,凡此各种,怕都比不过埋没兵器这一条罢了。
“小人当时不知,待廷尉署的人走了,小沙弥才奉告此事,廷尉署当时并未戳穿发难,是故小人才觉惊骇,是以从速来此相禀。”
留白纳罕,却也只得凑上前去,旁观一眼,虞仲素笑问:“瞥见我牙齿没?掉几颗了?”留白道:“小人没数清,约莫两三颗?”虞仲素又问:“舌头还在吗?”留白发笑,“大人……”
就在吴冷西再度去拜见成去非的这日,亦有和尚于夜色中悄悄潜入了大司徒府前,来人轻叩三下别院的小门,极富节拍,很快有人应门,待看清面庞,悄无声气迎了出去。
说着留白已起家,长长作揖躬身下去。
“留白,你这守势一如既往的凌厉,是故输了。”虞仲素丢手,“你看看我口中。”
留白见他似有倦色,起家见礼,方要辞职,虞仲素幽幽道:“你再去查一小我,伯渊的教员,水镜。”留白更是迷惑,“那水镜先生,听闻长年云游四方,行迹不定,大人要小人查些甚么呢?”
大司徒一席话,似非常中肯,又似不敷能一言以蔽之,留白一时无语呼应,见虞仲素自始至终,一脸并无出奇之处,知他养气工夫深,遂讨要对策:“倘廷尉署再来盘问,小人如何应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