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去非朝四下看了看,嘲笑道:“亏你想的出。”说着把本技艺中的灯给了夕月,“你且下去。”他就势把琬宁牵至怀中,一起揽着护紧,到了屋中,把雨具放好,捧起她两只手放到唇边呵气,不时搓揉:“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话里斥责的意味并不浓,“出门连氅衣也不穿,”他腾出一只手,触了触她脸颊,也是一片冰冷,语气便峻厉几分:
“必河之鲤。”他随口对付一句,琬宁紧随而上:“有鳣有鲔,鲦鲿鰋鲤,妾说过的,夫君可不能再用了。”她忍笑看他,成去非微微点头:“很好,公然刁钻,南有嘉鱼。”琬宁看着眼底酒盏,不觉接了句:“君子有酒。”言罢心底直喊糟了,不等成去非开口,当即忏悔摆手:“我这是情不自禁!”成去非不饶她,哼道:“我管你情不自禁,喝吧。”
夕月不忍拂她意:“女人真想去?”琬宁一笑,背过身看着窗外低语道:“我之前在家里也养过兔子,抱在怀里,夏季的时候坐在日光底下,它又暖和又柔嫩,灵巧得很,从稳定动……”
只见他撩袍端坐,正色问道:“我原是领教过你莽撞行事的,本日尤甚,本身的身子甚么环境不清楚么?”琬宁仍只是抿唇闭口,成去非皱眉道:“为何不言不语?”
待两人乱中见礼,听那声音像是琬宁,成去非举高了长灯辨认两眼,不由哼笑:“夜雨突袭?琬宁,你要往那里去?”琬宁嗫嚅不语,想必又是红了脸,成去非想道,遂问夕月,琬宁忙又开口道:
“女人怕黑?”夕月笑着接过来,琬宁悄悄点头:“是,我怕黑。”夕月却想贺女人你怕的真多哩!两人忙络好,夕月撑伞,琬宁提灯,两人挨挤着出了木叶阁,雨势虽不大,风却劲道,没走几步,便吹得琬宁直打寒噤,夕月感遭到她在发颤,虎将想起忘给琬宁穿氅衣,却听火线一声低喝:
“是我,是我要去后院看四儿姊姊养的兔子。”
琬宁果然被难住,蹙眉思忖半日,外头雨声忽而清楚,不由想起夏季过后,那落雨时再也不听水池蛙声……心中一荡,竟得了答案,笑道:“屋里取一鸽,水里取一蛤,将者鸽,来合者蛤,是为鸽和蛤。”
成去非闻之,终完整佩服,认输罚酒:“本日彩头皆是小娘子的。”琬宁展颐一笑,那靥边花钿亦跟着璨璨明灭:“是夫君承让。”成去非望着她那梅花状的花钿,道:“你可有想要的?凡是能想的,我都赏你。”
方才行酒令的氛围似是泡影般遽然消逝,欢愉易得,光阴易失,年一过往,何故攀登,兴尽悲来,莫不如是,琬宁不无伤怀,因他的沉默,因这沉默所激起的统统情素,且都化在摇摆不定的烛光当中,很久,成去非似是想起甚么,无复多言,命人给送来一碗姜汤,让琬宁服了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