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权臣本纪 > 251.二五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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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归尘看得一怔,再看那中间立有一阿罗汉,打量半晌,对成去非道:“伯渊,你说这阿罗汉的神情,是悲是喜?是哀是乐?”

等进了父亲的园子,虞归尘先行拦下一名婢子:“方才大人会客了?”那婢子道:“是, 客人刚走半晌。”他挥挥手, 接过婢子手中的托盘,立在阁前轻叩了两下门, 唤道:

这玉佩他戴的年份久了,细心一想,恰是十六岁初识成伯渊那一年,家中拿所得上好的羊脂玉请江左最好的雕玉徒弟打磨所出,十余载光阴竟失得毫无声气,就如许一点点泅度过工夫大潮来了。

大和尚法秀自虞府出来时, 刚巧碰上从听涛小筑回家的虞归尘,法秀忙拉低风帽欲疾步而去,不料虞归尘见他身形鬼鬼祟祟,轻呵一声“甚么人?”已错身拦住法秀去处。

虞归尘微微一愣缓缓起了身,大司徒却已向门口走去,猎袖背手,冷道:“他顿时就查到这上头来了,东堂一事,在明者,在暗者,成伯渊都要以绝后患的,”他徒留一袭背影给爱子,“静斋,如易地而处,你会给他的父亲一条活路,你可曾想过,他是否会给你的父亲一条活路?”

“这几日抄家混乱,小人没找到那烟雨女人,问了其别人,也无人留意其去处。”

“伯渊你看,它这纹理,跟人的掌心倒相合,”他掂在手中细心瞧上两眼,继而轻叹,“这纹理就好似人的命数,看似混乱,实则端方,皆折逆不得。”成去非无话可应,遂无声点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那伤可要紧,我怕震着你肺腑内里,归去还是请大夫来看一看。”虞归尘点头一笑:“成伯渊这是小瞧了我。”

两人返来途中,经城郊一小寺庙,因前罢佛之事,虽得以存留,然里头僧徒人数骤减,香火渐稀,不免有几分败落之相。虞归尘跌得浑身泥土,两人因而进寺欲讨些水来净手净面。时节正值秋忙,香客更是寥落,一小僧问清他二人来意,非常用心肠为虞归尘烧来温水,又取出寺中备的伤药,替虞归尘清理半日,方道:

轻飘的声音如同一记重拳狠狠打在心口,又好似雪花般无尽的锋锐薄刃,一刀刀片在他肺腑各处,虞归尘双膝一软,不由跪倒,一丝惧意快速地从脊背窜起直打得脑仁巨痛难忍,他腔调踟躇,目光且都不知往那边投放才好:

虞归尘吐出一口血沫,笑道:“技不如人罢了,倘真在疆场,你再上前一步,便可置我于死地了。”

连续两日并无朝会,是时风凉拂面,成去非因琬宁的原因特地叮嘱赵器将烟雨从速接来,不料赵器很快返来禀道:

大司徒低首望着爱子失神而无助的模样,竟是头一回见到,垂怜地近身将手放于他头顶,一面抚着那冰冷青丝,一面仰首喟叹:

既如此相邀,成去非不能不该,换了身衣裳,命家仆挑了两匹马来,两人便骑着往夕照马场去了。

大司徒喉间滚涌出一阵长吟,默了很久,缓缓起家,将手悄悄置于虞归尘肩头,似有若无地点了两下头,声音里已尽是衰老怠倦之态:“静斋,是我让你难堪了。”

法秀知无从粉饰, 只得低声见礼:“公子, 是老奴。”

成去非看他嘴角那一缕殷红被他擦抹斜飞至脸颊,非常不忍,只得勉强粉饰笑道:“随我去西北打一仗便自可突飞大进。”

“父亲。”

“是冬郎返来了?”大司徒略带慵倦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虞归尘回声而入, 将药毕恭毕敬端呈畴昔, 方渐渐退身立于一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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