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但是……梅老先生的弟子?”王启年不由微微侧目,视野缓缓投注在李兰的身上,“克日青州地界广为传播一篇鼓励学问,可称之为大儒风骨的文章,莫非便是出于老弟之手?”
李兰闻言连连摆手,腔调温和道:“王大哥敬爱之物,李某岂可企图……”
李兰微微怔仲,不由问道:“王大哥何故如此疏狂?恩师桃李满天下,见一拙徒又有何难?据我所知青州府便有好几位呢……”
姜若嫣怔怔地看着他,面庞甚是柔嫩,虽明知李兰在安抚、不想平增承担给她,但是北风中呼出的白气。仍仿佛一团团地恍惚了她的视野。深吸了一口气后,她眉睫方动,道:“那就依公子所言便是。”
“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儿罢了,”王启年当即打断他的话,挤眉弄眼道,“此物权当是我送于老弟的交友礼了,如果哪日老弟飞黄腾达,且莫忘了今辰便是,届时我也好去老弟哪讨几杯花酒吃吃。皇都里那落潇湘的女人们,啧啧,想想就是美啊……”
王启年眸色掠过一抹了然,他晓得梅老先生门下弟子素有高徒,此时见到李兰面对云卷云去尚且宠辱不惊,心中悟然之余,也自是震惊,当下从怀中拿出一个朴拙抱素的埙来,对李兰慎重道:“皇都的江湖人只怕也不在少数,老弟若不嫌弃,便收下这个小玩意儿,此物虽无大用,想来闲暇时老弟也可吹奏几首小曲子玩乐。”
李兰摇点头,道:“王大哥过分抬爱了。”
“小事罢了,何必放在心上。”若说此人皮面具这类东西,不管做的多么精美,毕竟死皮一张,难以袒护佩带者本身那或是与生俱来或是后天渐满的气度涵养。王启年负手站在离他两三步远的处所,举止毫无羞缩之态,眸色当中隐含豪放,“我不过是想来此借宿一晚罢了,未曾想撞见那些人行如此鬼祟之事。再者我如果不脱手,只怕届时我也会遭其清理……”
“如若真是老弟那般所言的话……”王启年摆摆手,沉默深思了半晌,方低声道:“现在青州广为歌颂那篇文章,只怕是故意人在决计为老弟造势,要么借势用来保你,要么就是……捧杀!如果前者也便罢了,只怕是后者……”
很多年后在那座云意春深的府宅里,李兰不免忆开初见萧洒悠然的王启年时的风景,仍然情不自禁的唏嘘很久,脸上尽是自嘲的笑意与慨叹。当时若非王启年搭手相救,即使是以姜若嫣二人的气力,亦不成对付如此窘境,只怕是针对本身的这场劫杀早已落下完美帷幕,人迹杳杳的荒园旧院为埋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