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微微一笑,就势侧身。驿站侍卫一番盘问后,展目四周张望了一下,未觉非常,丢下几句狠话方恹恹地去了。
两人这边前脚刚赶至房内,内里已是一阵混乱,响起喧闹的脚步声,未至半晌便有人拍门。李兰翻开门时,伸手按着额头,迷迷蒙蒙半展开双眼,一副睡眼惺忪模样打量着驿站侍卫,声音另有些发涩:“甚么事啊,要扰人清梦?”
这时隔壁院落里攸忽传来大声呼喝:“有飞贼……有飞贼……”
李兰还是笑容未改,温言道:“看其行动仓猝,应是偶然撞上你我谈事罢了,再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独来独往之人总归无所太多倚仗,临时无妨。”
游园灯会之事于李兰而言,从未获得蛛丝马迹的印证,仿佛黑影赐与他那油但是生的熟谙感不过是所谓的错觉罢了。但是此时凝目锁在驿外酣斗的两人身上,不知从何而起的压迫感渐渐侵袭,令李兰方知直觉并未生错,心头稍安,便不再多加测度。对于接踵而至的诸多疑云,李兰已然能够做到淡然处之且视如平常,既然毕竟要面对那些波诡云谲,那又何必被其所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大略便是这个事理。
李兰神采微恍,已然认出其人恰是游园灯会时所见的黑影!
姜女人黛眉微蹙,心中已有判定,转头与李兰互换了一下眼神,从对方的目光中晓得他的结论与本身分歧。虽不明白黑衣报酬何来此,但也知定然事出有因,倒也没多言,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做背锅侠的原则,两人悄悄回到房内了。
统统都结束的那么俄然,前一刹时还是人影翻飞,掌风四起,下一顷刻两人已极速分开,黑衣人几近是回身就走的,毫无呆滞狼狈之感,兔起鹘落转眼之间已然消逝在沉沉夜色当中。只不过黑衣人临走时仿若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李兰,眸中杂绪,说不出是感慨还是怅惘。
经此变故,隔壁旅人那仿若雷鸣的鼾声再未响起,这一晚李兰睡得好不好没有人晓得,但起码在大要上他仿佛是在安眠,呼吸沉稳,没有翻覆,整小我拥在厚厚的棉被当中,温馨得如同入定的老衲。半夜后雨粒终究打了下来,不密也不大,碎碎砸在屋瓦上,声音听起来有如针刺普通,悉悉索索一向打到拂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