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宇文拓漫不经心瞟了一眼李兰,虽见其容颜极是清雅文弱,应是不凡,却未曾放在心上,当下腔调嘲弄道:“我与恭王阔谈高雅,关你这等愚民何事?我且问你,可曾登第御封授官?还是门楣清佳的世家后辈?”
恭王振衣而起,面上带了喜色,腔调冷冽道:“四皇子,无端滋扰本王雅兴,这般傲慢无礼,视本王为多么样人?莫非在长安这么多年,尚未学到半分礼数吗?”
“既未授官,且非是世家后辈。”宇文拓眸色森寒,辞气狠冽,“尚敢与我这般说话,也不瞧瞧本身的分量,竟可有如此胆量滋扰!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便是当今西魏四皇子,入长安为质已历二十三年之久的宇文拓。
此时演乐坊内甚是温馨,恭王的腔调也不低,宇文拓对他的话应当听得非常清楚,可看他平板的神采,却清楚如同没有闻声一样,涓滴不睬会,仍然将略灰的眸子锁在恭王的脸上,用着与刚才一样夸大的声音道:“殿下急着走是要做甚么啊?平素你我私交甚密,为何本日如此这般推就啊,实在不是我所熟谙的恭王,难不成殿下急于前去鱼女人的浣花居,是怕我搅事不成?”
李兰的视野缓缓落在这位西魏四皇子的身上。猎奇是统统聪明生命最难止的痒,是最大的引诱,故而李兰也没法幸免。比方他现在就很猎奇,宇文拓身处长安多年到底是如何活下来的?京畿重地,天子当朝,行事尚且这般狂悖,如果平素混闹些倒便罢了,可现在长安已然成风起云涌之势,特别是在朝议其返国这等盛事的风口浪尖上,宇文拓就真的不怕冲撞了恭王而惹得天子不满,进而否了返国日程一事?何况东窗那边另有堂堂南楚的内卫总统领冷眼旁观着呢,当真是奇煞了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