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却说两人说谈笑笑,一起回到了花厅当中,目睹那大厅里空空如也,贾雨村便不觉‘咦’了一声,奇道:“怎得一个同僚也没瞧见,莫不是我来得太早了?”
检校不过是个未入流小官,别说府丞了,就算孙绍宗都能等闲碾死他!
那酒菜流水般的摆了上来,世人推杯换盏个个显得‘兴高采烈’,却无一人敢看那周达半眼。
贾雨村冷哼了一声,那周达便颤了三颤,正觉得要大祸临头,却听孙绍宗笑道:“雨村兄,这毕竟是一场私宴,又不是甚么要紧的公事,我看就饶了他这回――只罚酒三杯如何?”
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的?
赵恐惧等人皆都是精力抖擞的应了,只留下三五人服侍着,残剩的便分做了鸟兽散,去各官吏家中传话。
一来是为了反将一军,借机伶仃那刘崇善;二来,刘崇善好歹也是三大‘堂官’之一,真要到了场,与贾雨村分庭抗礼起来,这戏倒不好唱了。
世人一听这话,都觉得他是请了‘外援’。
衡量了一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请府丞大人恕罪,下官也是一时胡涂,才弄出了这等忽略。”
一个身材矮壮的捕快将头探到赵恐惧耳边,忐忑的道:“看今儿这场面,孙通判一定能在衙门里站得住啊,我们兄弟……”
就算当初前任通判和刘治中闹失势如水火,也没见上面官吏们这么齐刷刷的站队。
“上菜、摆酒!”
宽广的化厅里扇面普通摆开十来张桌子,却只要刑名通判直属的几个帮办,以及赵恐惧部下那些的捕快们,在角落里稀稀落落的占了四张。
“哼。”
只得捏着鼻子,将那三盏烧酒一一灌下了肚。
只见他也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去,深深一躬到底:“卑职孙绍宗,见过府丞大人!”
鸦雀无声中,便听孙绍宗一声呼喊。
却本来这中年文官不是旁人,恰是即将上任顺天府丞贾雨村――也难怪那些猜出他身份的人,会欣喜若狂了!
那当中的圆桌,更是只要孙绍宗一人独坐主位,雄浑的身影在烛光中摇摆着,望之很有几分萧瑟之感。
目睹厅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就连经历司的陈志创,也满面赔笑的坐到了下首。
等喝完了这一斤半,他身形踉跄着还待上前见礼,谁知一哈腰竟直接钻进了桌子底下,满嘴泥泞的含混几声,便再没了动静。
因而他忙领着世人上前拜见。
半响,中间席上才有一人满头盗汗的站了起来,颤声道:“是……是下官……刑名司检校周达筹办的。”
世人正惊奇间,就见那中年文官下了肩舆,哈哈大笑着拱手道:“贤弟,想不到你我当初同船进京,此后竟也要在一个衙门里抡马勺,老哥哥我固然还没来及上任,可也等不得要喝你几杯拂尘酒了!”
孙绍宗悄悄给他点了个赞,共同着笑道:“刘治中能够是身材不适――至于别的的同僚,也许是记错了拂尘宴的时候吧。”
便在此时,一名小厮急仓促的到了主桌前,附身在孙绍宗耳边低语了几句,孙绍宗立即站起家来,笑道:“诸位,有位高朋不请自来,且跟我出门迎上一迎如何?”
那周达脸上顿时又变了色彩,可在贾雨村与孙绍宗的谛视下,他却哪敢推托?
“周达!”
一个衙门里抡马勺?
只这一声,花厅里便静的针落可闻!
知事林德禄蹭的蹿将起来,疾言厉色的截住了周达的话茬:“你这厮是如何办事的?!竟搞得这满衙同僚,都差点错过了孙大人的拂尘宴!”
本身当真投错了门路?!
这才叫专业演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