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就听听罢了,真如果不想耍官威,又何必把这一身官服穿在身上?
赵恐惧模糊有些悔怨,可想起白日孙绍宗的说辞,却那里敢三心二意?
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的?
“上菜、摆酒!”
贾雨村故作不满的一挑眉,伸手将孙绍宗拉了起来,怒斥道:“现在我还没上任,弄这一套何为?我今儿是来吃贤弟你的喜酒,可不是来耍官威的!”
贾雨村却只是与孙绍宗笑谈,并不如何理睬旁人,任谁来了也只是一句淡淡的‘坐吧’,便再无下文了――可也恰是这副旁若无人的态度,才更让世民气中忐忑如坐针毡。
却本来这中年文官不是旁人,恰是即将上任顺天府丞贾雨村――也难怪那些猜出他身份的人,会欣喜若狂了!
孙绍宗这才微微一笑,道:“雨村兄,此人来的也差未几了,要不我们开席?”
将刘治中与别的人辨别起来,也是下午的时候,孙绍宗与贾雨村早就筹议好的应对。
周达如果有个七八品的官阶,也一定会怕了这话,可谁让他只是个不入流的芝麻官呢?
“胡说甚么,闭上你那臭嘴!”
赵恐惧只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暗道本身公然目光独道,这一押就押中了通杀的宝局!
或许……
噗通~
谁知等那三杯酒摆在面前,却竟是三只半斤状的铜尊,内里也不是常喝的低度米酒,而是正儿八经的烧酒【白酒】!
本身当真投错了门路?!
“嗳~”
约莫小半个时候以后,便连续有人赶到了花亭,那身份不敷的胥吏,天然是悄默声的坐到了下首席面上,有官身的却没体例躲,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拜见府丞、通判大人。
贾雨村冷哼了一声,那周达便颤了三颤,正觉得要大祸临头,却听孙绍宗笑道:“雨村兄,这毕竟是一场私宴,又不是甚么要紧的公事,我看就饶了他这回――只罚酒三杯如何?”
只这一声,花厅里便静的针落可闻!
“既是如此。”
衡量了一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请府丞大人恕罪,下官也是一时胡涂,才弄出了这等忽略。”
再说了,这来都已经来了,半路上分开岂不是闹得里外不是人?
却说两人说谈笑笑,一起回到了花厅当中,目睹那大厅里空空如也,贾雨村便不觉‘咦’了一声,奇道:“怎得一个同僚也没瞧见,莫不是我来得太早了?”
一个身材矮壮的捕快将头探到赵恐惧耳边,忐忑的道:“看今儿这场面,孙通判一定能在衙门里站得住啊,我们兄弟……”
就算当初前任通判和刘治中闹失势如水火,也没见上面官吏们这么齐刷刷的站队。
这才叫专业演技呢!
有那聪明的,便已经从这话里听出了些端倪,顿时满面的欣喜若狂。
“头儿!”
周达此时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赵恐惧疾言厉色呵叱一声,但贰心中实在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本来觉得最多就是那些官老爷不给面子,谁知竟连各房的胥吏都不见个踪迹。
本来都觉得来的不是与孙家有旧的军中将领、就是勋贵后嗣――谁知到了大门外,却见那四抬官轿上,竟端坐着一个红袍玉带、四梁金冠的中年文官!
鸦雀无声中,便听孙绍宗一声呼喊。
他这番话的重点,倒是在那‘满衙同僚’四字,意义实在是提示周达:若果把实话说出来,可就把上高低下的同僚们都给获咎了!
赵恐惧等人皆都是精力抖擞的应了,只留下三五人服侍着,残剩的便分做了鸟兽散,去各官吏家中传话。
虽说拂尘宴普通属于内部集会,按理说是不该请外人参加的――但眼下这等难堪的场面,能圆畴昔就不错了,谁还管来的是外人还是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