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且回城,明日押运粮车,走寿州这条道返回彭城,彭城自会派兵策应我们的粮队。在这江南淮南交界处还好说,可过了寿州就是盗匪横行,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这趟粮米但是彭城雄师的拯救粮,千万不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孔晟很难像穆长风或者乌显乌解兄弟俩一样心无旁骛普通的安枕入眠,或者像穆长风一样优哉游哉半是练功半是小憩,此时现在,他考虑、忧思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而到差睢阳的各种压力又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又怎能睡得着呢?
“不过,孔县令该当向他报明身份,我等明知河南凶恶而行之,拳拳精忠报国之心,岂能容他轻渎歪曲?”
自颍州入比来,徐州次之,最远就是绕行蔡州了。但烽火纷飞,叛军当道,为了确保安然,有点时候该绕路还是要绕路的。
孔晟一行进了城,寻了一家中等堆栈住下,简朴用了些酒菜,就各自回房安息。赶了大半夜的路,又在荒漠破庙中熬了半宿,不管是人还是马匹,都需求好好保养了。
李轩幽幽一叹:“李安,你这话休要再提。要从江南淮南一线集结粮草,非得朝廷下诏不成,这那里是我们能办到的事?这江南一线没有蒙受烽火攻击,安宁富庶,粮草充沛,兵强马壮,如果江南兵马能北上勤王,恐怕江北的局面就会瞬息间逆转。”
“哦,既然如此,那就抓紧时候赶路。”
向吴亭中,那粗狂家仆傲慢的神采一扫而空,他毕恭毕敬地向华服少年李轩躬身拜了下去:“公子,我们也回城去吧。”
李轩挥了挥手,身形一掠,就掠下亭去,翻开尽是积雪的马车帘幕,一头钻了出来。那侍女也从速一溜烟小跑下来,抱着各种器皿物件,谨慎翼翼地爬上了马车。
人生可贵几次搏,既然要搏一回,那就搏一个轰轰烈烈!!!不胜利就成仁,大不了再把这条命还给贼老天,怕个鸟啊!!!
润州城内。
乌显撇了撇嘴:“某家兄弟受钦差之命保护你去睢阳,岂是贪恐怕死之辈?你且休要拿话挤兑某家,某家既然承诺伴你到差,就毫不会出尔反尔!”
孔晟躺在坚固的榻上,悄悄叹了口气。他千万没想到,运气会跟他开了这么一个天大的打趣,竟然让他去安禄山兵变的旋涡之地睢阳去担负劳什子的宋城县令?!或许,这便是宿命的安排,从梦穿大唐的那一刹时起,就已经必定了吧。
李安忿忿然:“公子,这三州粮商囤积居奇竞相举高粮价,斗米竟然售价近800文,我等筹集的钱款有限,只能勉强购一万斛米――这笔钱款就已经是王爷散尽家财极力而为了,再多,实在是拿不出来。”
孔晟翻身上马,笑了笑:“乌老迈,不管别人如何,归正我孔某现在正在奔赴国难,赶往睢阳。至于血性不血性的,实在都是挂在嘴头上的废话,正过来、反过来都是各自的理儿。倒是两位是禁军副尉,现在随我入河南,一起上伤害重重,如果忏悔,大可原路返回江宁。”
穆长风转头扫了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站在亭边神采倨傲的李轩一眼,俄然伏在孔晟耳边轻笑道:“公子,这实在是一个女扮男装的雌儿!看她言行举止,毫不是行商之人!”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这一趟去睢阳就任的庞大风险了。一个搞不好,就不是前程有没有了,而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如何才气顺利到达睢阳,然后又如何逆转即将产生的睢阳保卫战的悲壮结局,都像是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上。
“公子,实在王爷应当诏令江南淮南数州官衙,筹集粮米援助江北雄师抗贼,这江南是粮米富庶之地,多了不说,十几万斛米还是能筹措出的!这些江南人坐看江北抗贼而无动于衷,真是可爱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