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顿住,只好落在她眉心。
韩蛰“唔”了声,没了动静。
令容紧了紧寝衣,叮咛她出去。
别苑里没旁人,除了韩蛰安排的保护,也只住在前面屋中的傅益罢了。
未时三刻,疾行数十里的残兵到达山脚下,由永昌帝身边最靠近的内监刘英亲身宣旨,召韩蛰及建功的数位小将上山见驾,领皇恩犒赏。
她抬了抬眼皮,“夫君看甚么?”
平白无端的宋姑当然不会拿膏药,还是专为消肿的。
“疼。”令容蹙眉,低声道:“夫君该起家了。”
仆妇报命,退至屏风前面。
此人坏得很,畴前在外端着锦衣司使的冷肃架子,在内大多数时候冷僻矜持,即便欺负她双手也还算收敛,她没感觉如何,昨晚折腾两回才垂垂发觉,他仿佛以欺负她为乐似的,要叫他瞧见愤怒羞窘的模样,没准还会更欢畅。
韩蛰沉厉的目光稍转,落在羽林卫将军柴隆身上,“内人昨日奉旨拈香听讲,却在梵刹客舍被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法会弘大持重,表里皆有羽林卫奉旨保护。内人蒙皇上恩赐,得三品诰命,领朝廷俸禄。奉旨而来,却在寺中被劫,不知柴将军可曾清查出下落?”
令容点头,“好。”
令容毕竟有些不美意义,“我晓得了――这膏药你一向备着?”
昨晚浑身疲累、灯烛暗淡,她还未曾重视,这会儿留意看,胸前肩头乃至腰身小腹都有或深或浅的印记。两团软肉和臀边最为不幸,上边儿是啃出来的,底下倒是被他手指力道压的,虽没留陈迹,手指触及时却觉酸痛――可见当时被他钳很多重。
令容从沉甜睡梦醒来, 两支蜡烛早已燃至绝顶, 外头天气尚且暗淡。
再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身材虽还酸痛,精力却已规复了。
韩蛰盔甲在身,腰悬弯刀,那张冷硬的脸经历疆场风霜,眼神阴沉冷肃,比畴前更令人畏敬。山路两旁禁军列举保卫,随驾而来的官员按着官职品级摆布分立侍驾,他神采端肃冷凝,健步而来,到永昌帝跟前,跪地抱拳。
偏巧此时有人作怪,在这世人谛视标法会上劫走韩蛰的老婆,用心实在叵测。
声音降落,那目光却锋锐如腊月冰刀,沉沉落在柴隆身上。
她有点不测,“这是?”
发觉韩蛰的一只手臂还沉沉在她腰间搭着,令容内心烦恼, 恨恨地拎起来想丢在中间。
韩蛰素有冷厉酷烈之名,畴火线搏命杀敌返来,却被人如此欺负摧辱,岂会善罢甘休?
昨晚锁好的门今晨开着,她竟然半点都没觉对劲外。
令容身上还酸痛着呢,见韩蛰神采有异,怕他大朝晨的又折腾,忙将锦被紧紧裹着,只暴露半个脑袋,声音被锦被捂得含混,“那我放心住在这里,夫君闲事要紧,不必担忧。”
里头浴桶栉巾早已齐备,仆妇请令容稍待,动摇角落里的铜铃,半晌后便有丫环抬水出去,注入浴桶。水面浮了层花瓣,冷热适合,令容方才起家时瞧见了胸口被韩蛰啃出的陈迹,不美意义叫她瞧见,只让她在外服侍。
“消肿散淤的药,都是宝贵药材做的,少夫人若感觉不适,稍抹一点,见效极快。”
四目相对,半晌对视, 令容轻哼了声, 扭过身背对着他。
法会到了第四日,恰是热烈的时候,永昌帝也在这日晌午御驾亲临。
令容才不想让他得逞,干脆闭上眼睛,“累得很,我再睡会儿。”
出了别苑后,他便规复了惯常的冷肃沉厉之态,原路奔驰归去,率残兵赶往宏恩寺。
……
“没有。”令容闷声,口不对心。
令容含混应了,眼瞧着韩蛰开门出去,才打个哈欠,回身沉沉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