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镜最后那几句话声音压得低,她并没听太清楚,但韩家谋逆的事她心知肚明,既然提及甄相和意欲拿来制衡的章家,必定也是关乎大事的。
“……猖獗!调章公望回京,是为公事, 哪有私心!攘外必先安内, 都城里情势安稳,你才气不足力安设内里的事。走到这境地,甄嗣宗那老贼必起狐疑, 朝堂上旁人也一定瞧不出端倪。须早点安稳朝堂,谋定大局。”
揽镜自照,两靥娇丽,端倪委宛,指尖拨动耳畔滴珠,在脸颊旁晃来晃去。
韩镜瞪了他一眼,接过茶杯。
起家在镜前转着圈儿瞧瞧身材,腰肢纤细胸脯鼓起,被衣衫勾画得恰到好处。
他盯了半晌,气哼哼挪开目光,“没叫你娶她。但昔日既有友情,就不该过分冷酷,让人寒心。”
韩镜端倪一沉,回身盯着他。
见韩蛰要开口,他搁下茶杯,再度打断,“你跟旁人分歧,这么多年历练打磨,公事为先,后代私交不宜看得太重。我不听你倔脾气的话,也不想跟你争论,得空时好好想想。”
侧耳谛听时,外头没有动静,也不知韩蛰仍在书房,还是已会甄家人去了。
谋逆篡位是大罪,韩家现在权势愈盛,虽难讳饰行迹,这等大事必然不肯为人所知。
唐敦身后连着半个月,祖孙俩除了朝堂闲事,几近没提过半句私事。
因韩蛰的厨房太远,令容常日又爱折腾各式菜色糕点,来往不便,先前就已在银光院隔壁添了个小厨房,不及韩蛰的整齐宽广,平素让红菱筹措饭食倒是充足的。这会儿红菱腰系围裙,正忙得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