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韩蛰闷声，沉着脸将杯中酒饮尽。
“没有。”韩蛰声音生硬。
令容瞧着他，顿了半晌，才道：“那位章女人，曾对夫君成心吧？”
韩蛰放缓脚步走畴昔, 令容已屈膝从鹅颈椅跳下来, 手里握着两枝海棠。
伉俪对坐，菜肴适口，新启封的梅花酒味美暗香，入口清冽。
没见令容答复，他声音更沉，端倪冷硬，“没半点沉沦？”
“还没吃晚餐。”韩蛰跟在她中间，绕过甬道，登上凉台。
韩蛰搁下酒杯，“瞥见了。”
韩蛰沉目瞧着她，令容不闪不避。
春夜的气味连同她的话语和目光一道印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响，目光落在那张娇丽的脸，却又生不起气来。
她双眸悄悄望着，平和态度之下，手指紧紧揪着衣袖。
令容站在凉亭里, 身后的桌上趴着红耳朵，中间摆了釉色柔润的瓷瓶，里头花枝逸出。她手里拿着小银剪，站在鹅颈椅上, 正挑剪花枝, 手臂伸展，衣袖滑落，胸脯鼓起, 侧望如同峰峦，腰肢纤细盈盈, 烟色襦裙飘曳垂落，在晚风里吹得如同水波。
她深吸口气，背靠窗坎，续道：“我虽贪吃爱犯懒，却也不傻。母亲、夫君和瑶瑶的好，我都记取，但旁人的态度，我也能感受出来。老太爷对我夙来不满，添了唐家表妹的事，芥蒂更深。这心结我没法化解，老太爷也一定肯豁然。章女人书香家世，又是世交，倘若老太爷要夫君休妻另娶，夫君会如何？”
夜垂垂深了，榻上佯装小憩的人也当真沉甜睡去，连绣帕薄毯掉落也浑然不觉。如许睡觉不循分的性子，也真不怕从那狭小榻上掉下来摔着，韩蛰皱眉，畴昔将她抱起，扯了披风裹着，步下凉台。
“她？”
云鬓花颜，金钗飞凤，耳畔滴珠红艳，与眉心形貌的朱色海棠映托。
韩蛰点头，感觉令容今晚很有点古怪，便静等她下文。
昂首，见令容虽躺着，却还没睡觉，双眸水灵灵的正瞧着他。
亭外是一树含苞的海棠，嫣红柔白的花苞缀在枝叶间，灯笼映照下清楚清楚。
但该说的话仍旧得说明白，躲避无益。
韩蛰不答反问，“你感觉呢？”
“她跟夫君早就了解，且两府是世交。”令容淡声。
韩蛰手握酒杯搁在桌上，双目沉肃，打量令容。
再瞧畴昔，令容已阖目睡了，端倪委宛柔旖，凤钗上的珠串斜落，贴在颊侧。
韩蛰并没否定。
没闻声韩蛰再说甚么，遂咬了咬唇，“方才的话，我是当真的。”
“还觉得夫君不返来了。”她睇他一眼，语气里带点抱怨的意义。
这话问得出乎料想，韩蛰微觉惊奇。
但这毕竟让人烦躁，韩蛰眉头紧皱，又觉挫败，弃了酒杯，抬头将半壶酒液灌入喉中，瞧着她，眸色暗沉。
韩蛰唇角微动，“承诺了你的。”
“夫君没瞧见她吗，就前几日。”
令容有点发恼，杏眼瞪着他，咬牙道：“夫君这座银光院，还真是很多人都盯着。”
她初嫁入府里时谨慎翼翼，如履薄冰，连跟他顶撞都不敢。哪怕先前说和离的话，也是谨慎摸索。这回态度却截然分歧，标致的杏眼温婉娇媚如旧，目光倒是他甚少见到的果断。
韩蛰神情冷沉，端坐如同山岳。
海棠清丽, 映托姣好面庞。她本就天生丽质, 柔颊腻肤，端倪灵动，盈盈一笑，便如牡丹绽放，被灯笼昏晃光芒罩着，愈添神采。平常梳得随便的发髻盘成精美的倭堕髻，没见旁的装潢，只簪了一枝凤钗。
韩蛰有点挪不开眼，令容却已取过瓷瓶，将新剪的海棠供出来。
“和离？”韩蛰皱眉，端倪陡添不悦。